付景轩不以为然,问胡若松:“你什么时候回去?”
胡若松说:“待会便要启程。”
“这么赶?宋大人不是邀了你们今晚一起吃饭?”
“等不及了,家中事物繁忙,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处理。”
胡老家主死后,胡家确是留下了一堆烂摊子。
付景轩表示理解,问道:“我先前与你说的那笔生意,可考虑好了?”
胡若松沉思片刻,“陶先知是如何应的?”
“满口答应。”
“他做事向来不考虑后果,若是你们事成便罢,若是没成,那就不是生意的事了。”
付景轩道:“有时顾虑太多,或许不是好事,陶家如今为何比你胡家有钱?全凭陶先知敢冲敢赌,敢在刀刃上舔血喝。”
“噗。”胡若松笑了两声,“你不用激我,他那傻子怕是根本不知刀在何处。”
付景轩也跟着笑了起来,看了眼时辰,抬起扇子跟着胡若松一起往院子外面走,“你可不要小看了他。”
胡若松道:“我并没有小看他,只是有些担心你们。你说的那事非同小可,或许,再想想其他的办法?”
付景轩摇头:“这是最好的机会,若是错过了,他不定又要等上多少年。”
胡若松见付景轩目光坚定,似他不答应这笔生意,还会去找旁人帮助,于是思量片刻,说道:“那这生意我便接了,若是成了,便谢你送了我一桶金,若是败了,就当你欠我一笔人情债。”
付景轩刚要点头,就感觉有人在后面拉住他的衣袖。
方泽生不知何时被哑叔推了过来,此时正坐在他的身后,沉着一张脸问:“你去哪里?”
付景轩挑了挑眉,笑道:“送送胡当家,他今晚便要赶回明州了。”
方泽生瞥了胡若松一眼,悄悄转着轮椅从两人中间挤了过去,略有些别扭地说:“我陪你一起送。”
这一出倒是让胡若松受宠若惊,急忙说道:“怎么好劳烦方大当家。”
方泽生道:“胡家主远来是客,没能好好招待,却是方某不周。”
胡若松忙说:“哪里哪里。”
方泽生不想与他多说,沉吟半晌,才道:“我刚刚听到你们提到了一笔人情债?”
“啊?”胡若松道:“确是。”
“不如,将这笔人情债记到我的身上如何?”
“这......”
人情与否,胡若松不过是开个玩笑,却没想被方泽生听到当成了真,不禁看了付景轩一眼,帮着追问,“为何他的人情,要记在大当家你的身上?”
方泽生万般不想当着付景轩的面说出这句话,却又一次瞥到了胡若松手上的折扇,一本正经道:“他已经嫁入方家,便是我方家的人,别说是一笔人情债,即便三笔、四笔,我也愿帮他还上。”
付景轩早已接过哑叔手中的轮椅,此时站在后面推着,嘴角似要咧到耳根处。
胡若松站在一旁,上上下下地看着两人的表情,终是懂了方泽生为何对他不喜。
他原先跟付景轩走得近,知道他心里有个意中人。
却不知那意中人的心里也有一个他,愿称他为自家人,愿为他还人情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