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过往，可是也像萧锐一样被蛊虫控制？

若是这样，她不愿意。

这样想着，她的脸上已经写满了拒绝。

“你莫担心，我不会用蛊虫控制你的。”姥姥却已经猜到了弥佳在想什么，“若是想给你下蛊，就不用跟你商量，你真当我的蛊术像小梨她们一样差劲，就能让你们随便化去？”

“……”

“我虽是用他的命逼你做个决定，却也求你一个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吗？

弥佳在心中暗暗自嘲，若她拒绝萧锐就要死，这样的决定怎么可能是她心甘情愿的。

看了眼身边与她跪在一起的萧锐，哪怕是跪着他也跪的笔直，不亢不卑，抿起的嘴唇如石刻，不会泄露他现在的任何情绪。

弥佳知道，在这种时候，萧锐就是再不想她答应，也不会用语言来左右她的决定，往往人都会在别人想让你说“不”的时候，你却偏偏要说那个“要”。

只是她真的很想答应。

蛊族姥姥的要求并不算让人难以接受，她所要付出的不过是斩断自己的曾经，苏暖暖的那些心愿不也都完成了吗？

而唯有那些虫子，才真的是她从心里抗拒的原因吧。

她讨厌虫子，她不知道，她能代替苏暖暖在这些虫子面前坚持多久。

尤其是这位姥姥还巍巍起身，绕过桌子，把一个巴掌大小，像琉璃一样通透的玉罐子递到了她的面前，罐子隐隐散着柔光。

“你若愿意，就把手放进去，蛊女会有一只虫灯，无论她们去哪，虫灯都会留在族里，若是这盏虫灯熄了，人便没了。”

这种东西？弥佳探头向里面一看，表情不由就是一僵。

罐里是一条像娃娃鱼一样的东西，头大、细尾、短鳍，通体雪白，但这似鱼非鱼的玩艺，身下扑腾着的那浅浅一层却全是黏稠的血。

把手放到这样的东西里？只这样想，弥佳就觉得冷意已经从指尖爬满了全身。

可下一刻，她已经看到了自己嫩白如葱段的手毫不犹豫伸进了那个罐子里，那种带着绝然的气势，没有半点犹豫。

【叮，匹配者意识与宿主意识完全融合，宿主改造完成，匹配者脱离宿主。】

耳边系统的提示音响起，弥佳这才知道苏暖暖已经与她的意识完全融合，苏暖暖对萧锐的爱，完全不容许她再继续犹豫下去。

只是在一个上帝视角，看苏暖暖把手伸进去之后的样子，绝不是一种愉快的表情。

暖暖。弥佳不忍心的动了动唇，翕合了这个口形。

而萧锐的那句“暖暖”却是带着慌乱、震惊、心疼……种种复杂的情绪交杂在一起叫出来的。

苏暖暖用另一手隔了要上前来的萧锐，“我愿意，姥姥你教我怎么救他吧。”

“好。”

姥姥答应，收了递给苏暖暖的罐子，那罐子现在已如夜明珠般能散发出照亮整个帐子的柔光。

“把这个吃下去，蛊虫就不会再有破体而出的风险，三年之后，你再回来等她为你驱出蛊虫。”姥姥不知道递给了萧锐什么东西。

“姥姥。”萧锐没接，“我想请您容我留在族中，我会依族规娶她。”

“我记得我曾经向你提过，若你愿娶舞儿，我就为你恢复记忆，但你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