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襄淡淡开口：“执琴。”

“是，主子。”执琴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来，递到韦氏跟前，“看看，可有错漏？”

韦氏虽没有大学问，却也是识字的，闻言双手接过，只看了两眼，手就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从她与人合谋，几时下手，药几钱几两，都清清楚楚。

“姑娘饶命！”韦氏原有些侥幸，想着出首指认了那人，也算有功。她再求一求，姑娘素来心软，她一家老小自可保全。

可如今，姑娘已全盘知晓，她根本无用！

“既然事实的确如此，”云襄轻叹道，“奶娘便画押吧。”

“画、画押？”韦氏一愣，画了押不就等于招认了？谋害主子的罪名一旦坐实，她一家老小哪里还有活路？

执书蹙眉冷道：“嬷嬷不愿？”

韦氏跪行两步，抱住云襄的腿，一脸希冀地求道：“姑娘，求姑娘饶过老奴这一回。老奴真的只是一时糊涂，以后再不敢了！”

云襄正要踢开她，被派出去的执棋就回来了，跪下禀道：“主子，属下无能，去迟一步，请主子责罚！”

“去迟了？”云襄问道，“那奶娘一家？”

“已全数叫人杀了。”执棋瞥一眼跪在地上眼巴巴看过来的韦氏，又道，“有个瞧着三四岁的孩子的是被活活摔死的。”

“什么？！”韦氏闻言大惊，三四岁模样的，正是她的小外孙女，惨声叫道，“怎会如此！”

“杀人灭口罢了。”执琴对韦氏半分同情也无，冷笑道，“自作自受！”

执琴眼中满是厌憎，其他三个大丫头也是如此。她们都是死士营出身，能被调到云襄跟前伺候，从此光明正大地活着，已是主子无上的恩典。

若这回云襄有个好歹，她们都要陪葬。因此，韦氏的所为，才叫她们如此痛恨。

执书一贯冷漠，此时都忍不住要去摸缠在腰间的软剑了：“你到底画不画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