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黑。
神农顶,飞鹰被几个属下搀扶着,急急进了大殿。
在他的杀手生涯里,还从来没受过这么重的伤。
隐蝠骤然落下,哈哈大笑着:“哟,铁爪子,哪家姑娘把你伤成这样了,爬都爬不起来了?”
飞鹰一脸苦相:“你个臭蝙蝠,不赶紧来救老子,还在这儿幸灾乐祸?”
隐蝠扶起他,看着他的伤口:“你不是挺能打的吗?怎么这次被人打得这么狼狈?”
飞鹰怒道:“那个什么鬼毒手,真是又阴险又毒辣,反正不是什么好鸟。”
隐蝠笑道:“一个小小的殷参商你都对付不了,亏你还天天练这破爪子。”
飞鹰气冲冲道:“你行你上啊。”
“我上就我上。”隐蝠邪邪一笑,舔舔嘴唇,“下次你看我怎么吸干他的血。”
飞鹰道:“好啦,再说下去我就要死了。”
隐蝠笑道:“你命臭,死不了的。”
一团火焰突然飘下,火麒麟走了过来。
“教主!”
“先别说了,给鹰子疗伤要紧。”
火麒麟一掌挥去,飞鹰伤口处的血痕渐渐消失。
“听说教主回来了。”
一个声音传来,蓑雨先生和冰儿走了进来。
“这个鬼毒手,下手真是够狠的。”蓑雨先生捋着胡子,“这次,我们又损失了二十三个兄弟。”
火麒麟没有说话,沉默片刻,突然睁开眼:“冰儿,替我准备点凉水,我今晚不走了。”
“是,主人。”
冰儿又道:“主人,那这个殷参商,怎么办?”
火麒麟捏紧拳头:“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深夜,风高。
李伯坐在黑暗中,没有点灯。
小敏推门走了进来:“李伯,你怎么不点灯呢?”
“我习惯了黑暗。”李伯望着窗外,“有时候,黑暗比光明更让人清醒。”
小敏点燃了一盏小灯,轻声道:“还是点一盏灯好,这个世界,还是需要光明的。对了,李伯,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李伯缓缓望向她:“坐吧。”
小敏不解:“什么事这么神秘啊?”
李伯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了很久,没敢对你说。”
小敏忙问:“什么事?”
李伯望着她:“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们里面有内鬼吗?”
“我当然记得。”小敏道,“可我总觉得我们几个人,都不会是内鬼。”
“那是因为你太善良了,我怀疑这个内鬼,就是秦牧风。”
李伯语气凝重,目光闪烁不定。
“怎么可能呢?”小敏笑了,“李伯,你跟我开玩笑吧,书呆子他怎么可能……”
“一开始我也不愿相信。”李伯道,“可你真的觉得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书生?他真的不会武功吗?”
李伯接着道:“那天在墓里,那只箭明明是向着牧风射来的,可为什么却射死了白崇?或许你们没有看见,可他那轻轻一闪,我却看得分明,那绝不是一个不懂武功的人可以做出来的动作。”
小敏道:“或许,那只是巧合呢?”
李伯摇了摇头:“那绝不是巧合。就算那只箭他可以躲过,可那只箭也并不一定会射到白崇,更不可能直射入心脏。除非……除非有人故意要他死。”
“可书呆子为什么要白崇死呢?他们俩又没有仇?”
“你太单纯了。谁都看得出来,白崇喜欢你,所以秦牧风就不会让他活。”
小敏一下子脸都白了:“这……这只不过是您的猜测。”
李伯握紧烛火,烛火一下子熄灭:“是不是猜测,明天一试便知。”
同样是此时,同样的夜晚,冷千山也没有睡。
他跪在地上:“皇上,是臣失职,臣甘愿受罚。”
皇帝轻轻摩擦着手掌,目光冰冷:“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刘纯喜,已经活着到达南京了吗?”
冷千山颤声道:“是。他身边一直有一个高手保护,锦衣卫近不了他的身啊。”
“既然如此,就让他在南京守陵吧。在南京,我相信他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皇帝又道:“另外,朕还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你去帮我找两个人,一个叫秦牧风,一个叫花千树,他们是我的兄弟。朕说过,若有出头之日,一定会报答他们的。”
“是。”
冷千山眼神一闪,退了下去。
凌晨,天还没有完全亮。
秦牧风步伐匆匆,正赶回客栈去。
可是他发现后面有人跟着他。
秦牧风停下了脚步。
秦牧风微微一笑,淡然发声:“出来吧,美女。”
方碧鸳笑着走了出来:“我很高兴别人叫我美女。”
秦牧风转过身:“可我很不高兴别人跟踪我。”
方碧鸳依旧笑着:“不知秦公子这么早,就出去干什么了?或者,是一夜未归?”
“没想到,方姑娘这么关心我啊。”秦牧风紧紧盯着她,“难道我出去偷偷喝点酒,寻点乐子,方姑娘也要管吗?难不成,方姑娘喜欢我?”
“我还真开始有点喜欢你了。”方碧鸳浅笑,“不过,你这个人太复杂了,我跟了你这么久,还是不知道你的真正身份。”
“知,又如何,不知,又如何?”
秦牧风笑道:“在方姑娘这么有吸引力的女人面前,再复杂的男人,也会变得很单纯,单纯的只想做一件事。”
方碧鸳轻笑一声,望着他:“你的嘴真甜。”
秦牧风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嘴是甜的,要不要试试?”
方碧鸳轻轻飘过来,一条白绫已缠住了秦牧风的脖子:“可是我,还是想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怎么办呢?”
秦牧风笑笑:“拒绝一个这么美丽温柔的女士,是极不礼貌的。好吧,我告诉你。”
方碧鸳得意地笑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