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乐句 无名哥哥(1 / 2)

 原来小怜并没有跑远,只是趁着大家都没注意到她时,悄悄蹲下身体,然后找准机会一个蜷缩,就躲到了车低下,紧紧的贴着阴暗面的车轮子,踩在了车轮子的上面,双手又紧攀住了车低的那根横梁,尽量的贴住了车厢的底部。

因为夜深了,这处深巷里只有那门前的一点灯笼光,光线太暗,小怜身子又小,李三虽然也有看车下,却并没有趴低了看车厢底部,而且他并没有细看,再加上他又怕小怜跑出了这个坊,或是被别人发现了给带走了,慌张着追赶她,才使小怜躲过了李三的寻找。

小怜等听到李三一爬上牛车,就赶紧松了手,其实她已经快握不住了,哪怕李三再多看上一眼,她就很可能会因为掉到地面而被发现了。

小怜跌到地上后,也顾不上摔的疼,牛车一走,她就赶紧爬了起来,三两步跑到了先前就瞧准的门的阴暗处,动也不敢动,一直等到李三架着车走的很久了,才敢探出头来瞧。

此刻她已是一身的尘土了,背上麻麻的疼,左边的手臂因为摔下来时撞到了车轮子上,火辣辣的疼。刚才她很怕自己被发现了,摔的那么狠,也咬紧了嘴巴,愣是没发出半点的声响,现在的注意力放松下来,查看了下手臂上的伤,才觉得伤口疼的她忍不住深吸了口气。

小怜走出了巷口,李三的车早已不见踪影,在确定自己终于逃掉了后,她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拍了拍身上的土,想到车里的包裹,她沮丧的叹了口气,那包里的衣服虽然重要,但还有更重要的东西,那张她寻找家人和唯一能证明自己身份的玉佩的描图,就夹在包裹的衣服里,现在却是再也没了。不过好在自己还记得那张图的样子,以后有机会了,只有再重新画一张了。

望着这陌生的街道,她更迷茫了,深更半夜的,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要去哪里?要怎么办?今后自己一个人,又该如何?眼下最要紧的是今晚又要在哪里过夜呢?

小怜在巷子里七拐八弯的胡乱窜着,哪里有光,哪里有人声,她就朝着哪里走,虽然四方的坊门都已经关了,但还是让她走到了正街上,不过这时已是三更天了,四下里只有少数几家酒楼模样的房门前的灯笼还点着,街上也只有偶尔的人走过。

小怜走的实在是累了,就选了个拐角处不显眼的门口,靠着门柱子,坐了下来。或许是累极了,她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这一晚,只要四下里稍有声响,她总会被惊吓醒,再加上有些冷,睡的一直都迷迷糊糊的。

当太阳缓缓从东边升起,伴随着早春的晨风,小怜轻轻的睁开了双眼,暖春的早晨虽然没有了冬日寒风的冷冽,可还是把小怜冷醒了。紧了紧身上的衣群,小怜看着清冷的街道,偶有过路的陌生人行着或急促或缓慢的步伐朝着不同的方向行进着。

街边一些卖早点的小摊贩已经开铺了,那蒸笼里的热气在空气里腾腾的直上空气里蔓延着,蒸格里面的馒头、包子的香味夹杂其中。小怜在这陌生的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她身无分文,又饿又渴,却只能站在那些摊点旁边咽着口水痴痴的看着,甜着干裂的嘴唇。看的久了,老板还会叫嚷着“走开!”驱赶她。

洛阳是隋唐两代的东都,于大业元年(公元605年)开始营建。唐初曾一度废除其东都的称号,但到唐高宗时,随着江南经济和漕运的发展,洛阳的地位日趋重要,其东都的称号又被恢复。

唐时代的主要城市,尤其是长安和洛阳,都实行里坊制度,建筑风尚上便是追求整齐划一的秩序感与和谐感,街道也都是方方正正的格局。洛阳城内共有103坊,周围有坊墙,墙正中开门,坊内正中设十字街。

小怜顺着这条街道朝着太阳的方向,越走越远,越走越偏,穿过一个个坊门,慢慢的走到了一片遍是破旧瓦房的街道上。这里是一片贫民坊,四下里住着的,都是穷人。

小怜走了很久,太阳一点一点的爬升着,她越来越觉得又饿又渴又累,刚好来到了一处小河边,这条河是洛河的一个小分支,看着那潺潺的河水,甜了甜干裂的嘴唇,走到河边,蹲了下去,用手掬起一捧河水,送入口中,还算甘甜。复又连捧了几把下肚,饥饿感才略微好了点。

她又捧了把水,洗了把脸,看着水中的自己,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小怜将发辫解散,用河水润湿了头发,手指扒拉着把头发屡顺了,束成了一把在脑后,又扎起了往日最爱的高高的马尾。

看看水中的自己,勉强算是整齐了点,小怜站起身,将身上的尘土拍打干净,只是还是有几处脏的地方,除非脱下来用水洗,不然怎么也弄不干净了。可是她只有这一身一服,只能作罢。

小怜抬起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阳光已是暖暖的了。估摸着差不多快正午了,小怜看到不远处一间废弃的小破屋,抬脚朝那走去。总不能这样一直漫无目的的走下去吧,还是先找个能落脚的地方吧。

等小怜来到小破屋前,才发现原来破屋是有主人的。那里面有一个大男孩正在屋子中间架起的火堆上,用一口小破锅煮着什么。因为男孩正埋头专注着锅里的东西,小怜看不清他的长相。

小怜在门口踌躇了半天,还是鼓起勇气跨了进去,见男孩并没有注意到她,小怜怯怯的开口说道:“你好。”

可能是因为声音太小,男孩没有听见的缘故,他没有抬头看小怜。

小怜只得加大了音量又叫了声:“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