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刻看到的，再不仅仅是目力所及之处，而是矗立在脑海中的整个漩涡，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每个部分、每个截面都看得清清楚楚；比透视图还要清晰全面，似乎这就是传说中的3D视界？

我尽力看向那无尽幽深的紫蓝涡心里，那是从一开始就撩拨起我好奇心的地方，不过那里面仍然是一片模糊，影影绰绰中似乎有无数东西静静伏在那里：峥嵘山石、郁郁林野、亭台楼阁、人来人往……

刚刚能窥得一点味道，却又不让看清楚，这还不如不让看哪……

我暗自骂道，心里一阵气恼与不甘，拼了命把身子往漩涡中心探去，虽然这所谓的“身子”根本不是血肉之躯，而是类似于意念体之类的灵物，但似乎也听从内心的渴求，我的视野慢慢朝中心聚焦、变大，好像自己从空中飘飘而下一般。

正往下落着，忽然身形一滞，我感到一股比风更匀实、比地面更轻柔的托力从下而上迎了上来。

正不知所措间，又有一阵意念闯入了我的脑海，它们一下就猛冲进来，填满了我的脑海，没有语音、没有文字，甚至连画面都没有，而是纯粹的信息，直接灌到了里面……

我看到了血与火、铁与光、颤栗的高山与翻滚的大海，奇形怪状却又结构无比精巧的钢铁巨物、一个个形容或奇伟或绝艳或怪异的人……他们聚集、分离、欢笑、劳作、争斗……还有一些从未见过的奇怪东西，闪着各型各色的光彩，像裹着彩虹的雾一样朦胧，当他们出现时所有人和机械都顶礼膜拜……

“你是谁？”我又惊又怕，在心里喊道。

“我是掘进机三号。”一个无声的意念直接插进了我的思绪里。

“什么玩意？掘进机？是什么？”

“神之主们用来挖掘地层的机械。”

“你是说，这么个花生大小的戒指，就是一台掘进机吗？别逗……”我不敢相信。

“当然不是，掘进机很大，就像你记忆中的卡车那么大，这戒指只是机头上的收储器，钻头把前方搅碎，就把碎石块暂时收储到亚空间里，也就是这里了，我的机身早就损毁了，这戒指是它仅剩下的部分了，也是它最能代表神主科技的部件，其他的部分早已经在亚特兰蒂斯之战中损毁了。”

“哦，亚特兰蒂斯之战哪！……就是艾欧斯刚才说的那场上古神魔之战吗？”

“上古吗……确实，对你们来说，那确实很古老了。”

“哦……“我一知半解地点点头，”那你是个机器人了？”

“我？机器人？这种定义并不全面，事实上，神主宫殿里的每一台机械，大到如山峦般的飞空之城，小到蚊蝇一般的机械昆虫，都有完整而复杂的自我意识，这个单靠机械之力是不能实现的……而是以机械为载体，用一种能量波的互相作用来完成思维……”

我听得一头雾水，自己虽然也明白能量、波、机械的基本原理，但靠这些看不到摸不着的波就能产生意识吗？而且还能操控或巨大或精巧的机械，现在还正在与我对话，这实在是远远超出我理解能力的。

但我还是不住点头，反正就算让它解释再多也没什么用，还是赶紧进入下一个话题。

“你的漩涡中心……里面是什么呢？”

我语气平静地问出了最想知道的问题，内心却急切又忐忑，那片幽蓝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吸引力。

“那是另一块空间，那里有很多东西，都是以前吸进去的，你没有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