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这就是我对你，以及外面那二位有敌意的原因。明知道你们来者不善，还想我笑脸相迎？抱歉，我没有那么贱。”

“你怎么知道的？我以为你应该没有那么聪明。”

亮出底牌的孙正奕倒看上去更友善了一些，笑起来的时候，双唇拉扯的角度更大了，眼睛也稍稍眯了一下。这并非是真的笑得很开心。而是他认为，反正张无忌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改变些什么。

“我本来也以为只是快过年了，某位小领导想弄点外快过一个油水多一点的年。不过我很快发现情况并不是那么简单。因为以往所有打过交道的那些头头脑脑们，他们含含糊糊的说不出个所以然，又不肯接受我们的好意……”

“这只能说明，我们虽然是一块看上去很美味的肉，却不是他们可以下口的。因为他们还没有资格动一动比他们位置更高，权力更大的人看中的肉。”

孙正奕饶有兴趣的抱起胳膊，静静的聆听张无忌不时加上一两个手势的生动解析。

“还有，微秀公司有三个开始就一起创业的老员工要辞职，态度很坚决，但包括他们平时的同事和人事部的总监，都完全不知道他们辞职的原因，以及他们将来要去的公司。虽然跳槽很正常，微秀的工作任务量小，福利也好，但薪水也不能算最高，而且前途确实未明……但那是我张无忌的公司！”

张无忌用左手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满满的自豪。

“谁都知道我有钱，他们也应该清楚我对员工不会薄，但是他们还是坚决的离开只能有两个原因——要么有人出价更高挖走他们，要么，他们也清楚我面临了一些我都无法解决的巨大危机。”

孙正奕抿着嘴，从鼻子里喷出一股长长的烟气，示意了一下：“请继续。”

“你先让外面那两个当先锋，估计是想摸清我的性格？还有我的底线。大概我平时的做为让他们以为我是一个好女色的人——好像我确实是。”

张无忌和孙正奕同时咧开嘴，用同样的表情对着笑了一笑，如果不听这段话，谁都不会想到这两个笑起来如此相似的人居然是完全对立的对手。

“你故意让这两个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魏承宗刻意和我拉近距离，成为我的‘朋友’。这样的话他所说的那些所谓为我着想的话，我会相信六七分。而孙正阳则刚好相反，配合他平时一副阴不阴阳不阳的死人脸，他会让我觉得他说的话都是在威胁、恐吓。”

“我差一点也相信了，只不过最后反应了过来。你故意让魏承宗在你还没有来的时候就一再叮嘱我不要得罪你，就是为了给我营造一种你不可匹敌的错觉，让我的心理在开始就蒙上一层害怕你、敬畏你的阴影。你所设想最好的情况，就是让巨大的压力把我变成一个和他们两个一样的跟班，随从，这样你无论再说什么话，我都首先就会在心里小心翼翼的畏惧上三分……”

“你还故意当着我的面搂着那个漂亮女人，我不否认她化过妆的样子很不错，说不心动是假的。只可惜我见过一个化过妆让我自己都后悔拒绝过她的女人。”

张无忌心里此时一闪而过韩幼青那惊艳的妆容，他这句话真没撒谎。韩幼青本来长得就不错，再加上神奇的化妆术……

“你的原意大概是把她送给我，然后我接受的话自然而然的欠你一份人情，而且还是一份——你用过的人情。这样无论是心理上还是气势上，我在你面前就不会再有挺直胸膛的机会。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孙正奕笑着，手里粗大的雪茄直接扔在地上，然后踩了踩——然而这似乎没有什么卵用，那漂亮的厚厚的金黄地毯立即开始冒烟。

但是孙正奕依然脸上带着看上去无比真诚的笑容，低着头，认真的蹍着脚下还剩下一大半的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