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又做了一件蠢事!
蹲在草丛里,融化的雪水浸湿了我的皮袄,冰凉冰凉刺骨的疼,耳边传来的是那帮悍匪们的酒语笑骂。
“可惜TMD没抓着女的,现在行市上价钱不错!”
“回去时再宰只小肥羊就行,干他娘!抢几个女人,带到汴梁去保准卖上个好价钱,草原女人价钱高的很,会骑马的女人,腰细屁股大,腿有劲……哈哈哈……”
喵滴,你们这帮混蛋吃肉喝酒烤火,姑奶奶我在这儿捱冻!
从目前观察的情况来看,这帮人马就算不是马贼也绝非善类,至少是一帮人贩子!他们为数约有二十多人,一个个长得凶神恶煞手持利刃且不说,围着火堆吃肉喝酒时所聊的全是打家劫舍的恶行。
他们看来晚上也不打算支毡包了,随便铺张毡毯就在篝火旁胡弄一宿,不过也是,像他们这种走南闯北的强盗,肯定不讲究生活质量——可是他们这样围着火堆,我上哪去找韦理啊?
突然心生一计,这几个月在毡包里闲极无聊,把能玩都都玩遍了后,我和韦理学着用吹口哨的方法对话,就是用口哨吹出语句的调子来,若是留心,大概也能听个**不离十。
慢慢地往后撤,躲到稍远点的一个雪堆后面,清脆地吹出一句:“韦狐狸!韦狐狸!”
哨音婉转清澈,若不留意,很容易当成是小鸟在唱歌。
怕被发现,不敢多吹,敛声静气在雪包后面蹲着,只准备一有啥动静,赶紧逃命。
背后传来了如小鸟般的哨声:“狼牙!狼牙!”
汗,赶上地下党接头了!
韦理这倒霉蛋还真撞到马贼手里了,他的口哨声是从悍匪们马群那边传来的,正猫着腰想往想往马群那边摸,却见有人哼哼唧唧地从篝火边走过来,边走边唱“那个春天来了个百花香,百灵鸟开始唱歌了,哥哥我想搂着妹妹亲……”
我吓得立马蹲住,蜷在雪堆后面一动不动,那人走过来,站在雪堆的另一边,悉悉梭梭半天,而后一阵水响——TMD!还好这雪堆够大,溅到姑奶奶身上我用九阴白骨爪掐死你!
等得那混蛋收拾完,我赶紧往马群边开溜,刚凑得过去,领头的大黑马就冲我愤怒地打了个响鼻,警惕性真高,赶上大狼狗了——可惜,你遇见的是草原骏马杀手狼牙豁阿,纳臣曾说过我和马之间简直有一种奇异的关系,在孛儿只斤氏,我驯服了好几匹不停话的烈马,秘诀很简单:喂肉脯!至于为什么只有我喂肉脯有效果,这我也不明白了,大概因为我喜欢在肉脯上撒珍贵的盐巴的关系吧。
从怀里摸出两块肉脯,塞进大黑马嘴里,它湿漉漉的黑眼睛看了看我,毫不客气的伸舌头卷进了嘴里,咱也赶紧毫不客气地从它身边溜了过去。挤进马群一看,嘿,韦狐狸狼狈不堪地被拴在一根马桩上,马桩上站着的,是我神气活现的白雕蓉儿。
赶紧去给韦理解绳子,这家伙看来没少被折腾,鼻青脸肿的不说,身上的钗钗冠冠地全被扒了去,一身滚得脏兮兮狼狈不堪。
这家伙一松绑,便恶狠狠地找我要他的短刀,我从腰后抽出来递给他,他怒冲冲地便要去和那帮马贼们拼命,靠,真是不要命了,死命地拖住他,二十几个马贼啊,你一个小屁孩能干得了什么!
“我要将他们千刀万剐!”
他恶狠狠道,眼中闪着狠戾的光芒,那狠绝的神色与我第一天见他时一模一样,不知为何,我心里突然有些发凉。
按我的意思是就这么溜了得了,但韦理不同意,他说若不跑远些,马贼可能会为了搜他而进入草甸摸到狼洞里去。
轻轻斩断所有马的马缰,再爬上大黑马的马背,韦理让我坐在前面,他圈着我坐在后面,肩膀上驼着白雕蓉儿,只见他反手一刀,劈在身旁的一匹马脖子上,鲜血飞溅,那马猛地抬起前腿长嘶,马群骤然受惊,撒开蹄子四散跑去,我们骑的大黑马跑到了最前面!
扭头看着身后的马贼们大叫大嚷着追赶了几步,这大黑马脚程极快,不一会儿已经跑出了好远,我按着狂跳的心脏,正想长吁一口气,却听得后面响起刺耳的唿哨声,大黑马立刻停下脚步,转过身就要往回奔!
“不好!”韦理低喝一声,抱着我从马背上滚了下来,那头大黑马扔下我们撒丫子一溜烟地跑回去找主人去了……
白雕蓉儿在韦理肩膀上扑腾着,他拖着我的手在草丛里狂奔,我俩不时地跌到在刚融化的泥坑里,摔得混身是泥,而身后的火光已经越追越近了!
韦理突然放开我的手,我刹不住车,一下摔到在了泥地里,却见他抽出短刀,满眼尽是狠绝!
“你……你要干什么?”
我头脑中突然闪回第一次见他时,他也是为保命,残忍地割断了自己同伴的喉咙,这一个冬天里,我习惯了他懒懒洋洋微酸撒泼的无赖表现,却忘记了这小子真正的一面却是心狠手辣面冷心黑!
他愣了一下,似乎反应了过来:“把,把雕宰了!他们是想要雕,但雕不听话,他们才劫持我!”
“你混蛋!”
我跳了起来,一把从他肩上抢过蓉儿,迅速地拆着蓉儿尾羽上的丝线,为了不让猎鹰逃跑,纳臣在雕尾羽上穿上了细细的丝线,这样白雕便飞不了那么高,也飞不了那么自如。
顾不上和韦理说话,我咬着牙从他身上撕了一块白布,再咬破手指——呃,咬的是韦狐狸的手指——在白布上用指血写下三个字母“SOS”,再将这白布系在蓉儿一只脚上,将蓉儿用力向天上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