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就有一个文士走上扶摇台,与贾儒互相推崇一番,然后把这首诗词给抄录了数份,供楼里楼外的人传阅。
“诗好字也好,在下自愧不如,佩服!”
听见对方的称赞,贾儒虽然很想说‘那当然,也不瞧瞧我是谁’,但这么多人瞧着,毕竟还是要谦虚的,忙拱手道:“足下言重了。”
从一楼到五楼,诗词手手相传。
片刻间,望江楼须弥喝彩一片,席间很多人本就酒至半酣,这下子又醉倒了一片。更有甚者如入疯魔,手舞足蹈,鬼哭狼嚎,大声吟唱着这首《自遣》。
此诗杀伤力如此之强,贾儒表示万万没有想到。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不管什么方面的失意者,都很容易与这首诗引起共鸣。越坎坷,读起来就越有感触,越有味道。
见人们都在顾着读诗,反而把他晾在了一边,贾儒问道:“小云,接下来该怎么办,那个胖子谢掌柜呢?”
这年头讲究的不就是‘有失远迎’吗?
贾儒表示很纳闷,即使望江楼五六楼满座宾客,但他可是今晚的主角之一啊!都没有人过来招呼一二。
这年头的服务业,还是没有二十世纪那种把顾客当成上帝来招待的观念。话说,现在是应该没有上帝的吧……
阿弥陀佛。
“在赛诗台。”贾云一边回答贾儒的问题,一边稍稍偏了偏头,却是不想让对方看见她的眼睛——
还犹自带着点点湿意,红红的,颇有些梨花带雨的神采:“我们第一关算是过了。等一下,直接去和少爷小姐他们会合就行了。”
“哦!”听见贾云话里行间,那种掩饰不住的微微颤抖的感觉,贾儒奇怪道:“小云,你怎么了,声音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闻言,贾云顿时重重扭过头,抹了抹眼睛,道:“哪有!”
完了完了,傲娇属性又出来了。
贾儒虽搞不清楚状况,却准备不管三七二十一,糖衣加炮弹再说。因为妹子闹别扭的时候,最好不要问为什么,第一要务就是安慰!安慰!安慰!
最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这一点,阅尽岛国沧桑的贾儒深有感触,正准备开口,台下的那个青衣老者却站起了身来,对贾儒深深作了一揖,道:“贾公子,老朽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成全。”
对于这个没有“狂生狂生”乱吠的老头,贾儒表示还是要给些面子的。更何况有这么多人瞧着,也不能急着搞定闹小情绪的老妹,将这老头置之不理。否则落下一个目无尊长的头衔,那就操蛋了。
贾儒轻轻拍拍贾云的手,然后转身忙回了一礼,道:“老丈不妨直说。”
青衣老者沉吟了一下,捋着半黑半白的胡子,万分感慨道:“老朽浮浮沉沉一生,对于贾公子这首《自遣》,却是颇有感触。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哎!真是深得我心矣。”
“这个……贾公子,能否将此墨宝赠与老朽。当然,如果老朽是在强人所难的话,也就不强求了。”
闻言,贾儒表示——
小事!
瞧这老头谈吐不凡,又挺有见识,身上那身袍子的纹路……啧啧,一看就很高大上。既然这么欣赏,况且又不至于明珠蒙尘了,送给他又有何妨?
“我道是什么事……”说着,贾儒就抄起案上的宣纸,正准备递给青衣老头,贾云却一把拦住了他的手。
这让贾儒满心疑惑,转过头,却见贾云眼睛红红的,就像是一只急了眼要咬人的兔子。她低声道:“不行!”
“小云,怎么了?”
贾儒愕然,这是咋了啊。阅尽岛国沧桑的老司机,表示也摸不清他这个老妹的傲娇心思。
贾云摇头,沉声道:“反正就是不行!”
见状,似乎是没戏了,青衣老头颓然一叹,拂袖道:“罢了,老朽也不让贾公子为难。”
青衣老者脸上横横竖竖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一副大失所望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