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拜月瞧贾儒努力谦逊的嘚瑟模样,扑哧一笑道:“小云啊,你说你这兄长没有进过学堂,从小窝居庐山。依我看,他也真不懂得什么是君子之风。”
“哪有!”贾云急了,跟护犊母鸡似得,涨红了脸。
秦拜月一敲贾云的脑袋,笑盈盈道:“你这丫头急什么,我只说不懂君子之风,又没说其是小人。不过,你兄长这笔风我却没有见过,倒是不拘一格,若真让那些古板的老夫子来教,肯定是教不出来的。”
听秦拜月没有贬低的意思,贾云回过神来:“真这么厉害?”
“就这么厉害。”
……
终究还是曲终人散了。
尽管谢掌柜很热情,邀他们一齐去藏书阁鉴赏书画,但贾儒想到还要去跟贾大力打个招呼,也就宛然拒绝了。毕竟还是要守约的,否则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于是乎,贾儒只能与秦云流相约赛诗台。一来二去,他们也算是熟人了。
走在街上,贾儒看着形形色色的行人,听着小贩商旅的吆喝,忽然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这么一条街,就有四五家挂着什么如归、迎客旗号的酒肆。看来宁人却是好酒,只是不知道这个年头有没有蒸馏酒,不过文人士子讲究的就是花看半开,酒饮微醺。也许出于工艺或是其它,喝得也是度数很低的清酒。能使人酩酊大醉、不省人事还可能吐一身的高度烈酒,不知道其能不能接受。
好吧,贾儒的确是没钱心慌,胡思乱想。但如果得闲下来的话,他还是会研究研究的。假如高度酒卖不出去,那还可以用酒精做花露水。这一看就很坦途的钱景,想想也是醉了。
在贾云的依偎下,贾儒笑了起来。虽然人还是依旧很穷,可他的想法,却富余到连自己也心满意足了。
贾儒不傻,他自然是知道望江楼会为他带来什么,名利相依,这只是他的第一步而已。
不过,贾儒即使觉得自己懂得比别人多,也不会丢掉智商来与这些人接触。否则在贾家庄的时候,一旦以现代人的思想骇世惊俗起来,只怕事情就大条了。会不会被贾老头当妖孽附身,给架火堆上处理还难说。
这中间要有一个度。
这一路上,足足吃了贾云三十六记螃蟹手,贾儒揉着胳膊,可怜兮兮道:“小云啊,我真不是有意要隐瞒的。”
“哼!还敢说,明明就是有意的!”
“哎哟,饶命,痛,痛……”贾儒泪流满面,只觉前景一片黑暗。但是既然被拆穿了,贾儒也不再藏藏掖掖,向贾云仔细寻问起了大宁的一些情况。
一番竹筒倒豆子,贾云给贾儒上了一堂历史课。
比如,贾儒现在得知大宁的历史里有三皇五帝,也有夏后商周,更有五霸七雄闹春秋,后面也是大秦一统,楚汉相争。可自三国开始,一切就出现了断层,司马炎不是晋王,是武王,废魏帝曹奂后,史称武晋帝,不是贾儒记忆中的那个晋武帝。之后的历史与朝代,与贾儒所知的完全天差地别,所以理应在东晋出现的书圣王羲之,他的存在非常悲剧的被抹除了。又所以,在望江楼一些识货的人,会为贾儒的笔风感到惊叹,盖因他们之前完全没有见过。
但大体还是相同的,一样是封建社会,有科举,有文人骚客。商贾的社会地位还是那么低,除了穷得只剩钱以外,甚至地位还不如农户。更加重要的是,大宁周围有五胡,有匈奴,有契丹,还有高丽棒子。当然,边境也有长城。
“哥,你怎么知道倭国人,都是罗圈腿,斗鸡眼的呀?”
满嘴跑火车也是不好的,一不小心就出轨了,贾儒尴尬笑道:“哈哈,你说我怎么知道,猜的。”
“哼!”
“哎哟,我的姑奶奶,松手……”
天可怜见,贾儒也不知道他妹妹竟然懂这么多国情国史,看来,那秦拜月的确不是个善茬。至少在贾儒看来是这样子的,连手底下的丫鬟都明白这些事情,那让其耳濡目染的对象,该有多厉害?贾儒细思极恐。他心中的一个念头愈发坚定,要尽快赚钱,尽快为他妹妹赎身!
脱离魔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