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母点着他:“嗯。这话在理,你可不许荒芜了学业。”
到了小香河,韩宝来跟陈汝慧打了一声招呼,他就人间蒸发了。刘小昆给韩宝来在村委办公楼弄了一个办公室,至今不为外人道也。韩宝来躲藏在里面用功。中午还是刘小昆亲自开车过来接他,两兄弟乐呵呵地进了场院。
陈婆婆现在可以坐着轮椅出出进进,甚至可以拄着双拐艰难地行走。她见了两兄弟说说笑笑走了进来,她阴沉着脸:“你看,宝来回来了,没见人;孙子们回来了,也是叫了一声,一个人影也没有了。还是我们老姐妹聊天。”
师母说:“赶功课去了吧?”
“什么?你还有功课?”陈婆婆诧异。
陈汝慧解释:“婆婆,你不知道,宝来攻读博士学位呢。以后啊,我们小香河村要出大博士了。”说这话的意思,刘小昆、鲁丽云是中山医科大学的硕士研究生,这话要是说别人还有点炫耀,别人肯定不受用。但昆哥、昆嫂都是自家人。
昆哥笑道:“宝来兄弟,这书念出来很有用。袁大师的弟子,属于高端科技领域的人才。我们学医的,学好了,可能治好某一个人的病,但宝来学好了,那是改变一个地方,甚至一个民族的风貌。”
“昆哥,你这话说袁大师还差不多。他能步大师后尘,他韩家祖坟还没冒青烟呢。”陈汝慧万没想到,韩父韩母带着一帮孩子正从院门走进来,好在孩子们欢蹦乱跳地,声音传不过去。吓得她做了一个鬼脸,不敢乱说话了。
师母说:“老袁眼光不错的,一直看好宝来。宝来当年不听他的话,他气呼呼地生气了几个晚上。我劝他,现在的年轻人,谁愿意一辈子像你一样天天扎在稻田里像一个稻草人,跟一个老农有什么区别?老袁就跟我急眼。老农怎么了?老农就不是人,老农就不活了!没有老农,看你们怎么活。哎呀,什么难听话,他都说。现在你袁老师观念转变过来了,宝来当初的选择还是正确的,跟着他也没啥大出息。还是闯荡一番好,现在不但为母校争了光,还改变了一个地方贫穷落后的面貌。”
师母是教书匠,说话也是逻辑性强。陈汝慧感激地说:“师母,我真的好好感谢您。韩宝来要不是把三个孩子放你哪儿。我走了的这些日子。真不知道孩子们怎么处?”
说着,陈汝慧眼眶一潮,泪水不由分说,像脱了线的珍珠往下掉。韩母带着一大帮孩子走过来,看陈汝慧在淌泪,她拍了儿子一巴掌,韩宝来不会打儿子的脸,只拍在他的肩膀上,随即跌下脸来:“宝来,你是怎么欺负人的?”
韩宝来是怕老娘的,天生有一种畏惧感,忙赔着笑脸:“妈,你也分一个青红皂白。万一她是沙子迷了眼,或者刚切了洋葱呢?”
韩母虎下脸来:“汝慧,有什么说什么,不要怕他,我给你做主。既然成了家,就得守住这个家。婚姻大事是儿戏?结婚前,你有选择。结了婚,那就是打了死结,拉船的绳子打了死结,你还想解开?那是翻船的!”
韩宝来很奇怪老妈怎么讲得出如此一番道理。陈汝慧忙擦干眼泪:“妈,我是想着过去的事情。过去,我过着孤儿寡母的日子。现在一大家子热热闹闹,两相对比,忍不住掉眼泪。”
韩宝来搂着陈汝慧,鬼笑着说:“妈听到没有?你这个儿媳妇,她是仁德忠孝节义都俱全的好媳妇,我是打起灯笼才找到的。我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陈汝慧掐了韩宝来一把,白了他一眼:“就你胡说。害我落泪。”
韩中华抱着嗲地脖子说:“嗲地,陈莉哭的时候,她也掐我,是不是陈莉也喜欢我?”
小孩子的模仿能力特别强,韩宝来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要不要嗲地帮你把陈莉娶回家?”
陈汝慧拍了韩宝来一下:“你胡说什么呢?把孩子教坏。中华,你还少呢。陈莉只是你的童年伙伴,小伙伴们在一起玩是不能当真的。”陈莉是骆雁跟前夫陈裕民的女儿,骆雁当然放心陈莉跟韩中华他们姐弟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