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琪娓娓道来:“偈语表面是说生活现象、大自然现象,实际,他是预测你将来的祸福吉凶的。 第一句,‘手把青秧插满田’,你辛辛苦苦把一丘田插满了,预示着功德圆满。第二句‘低头便见水天’,这是说你跟央首长关系很亲密,低头看得见;同时,也预示你能平步青云。但后面两句是告诫,‘心地清净方为道’,这是告诉你为官之道,一定要心地清净,不要心存任何丝毫杂念,不要搞歪门邪道,而是要光明正道,走正道,做清官。最后一句,‘退步原来是向前’,以退为进,别当急先锋,往往冲得最猛的最终当了炮灰,而是在后面虚张声势喊冲啊杀啊,那是最后捡便宜的。”
“妈,你称得半仙了啊。”梁晓菁不禁为妈的解说,大声叫好。
韩宝来说:“是这个理。是这个理。”
“喂,韩宝来,你怎么吓出一身虚汗来了?”梁晓菁看韩宝来额头热汗直淌,室内空调开着,温度在二十四度,凉爽宜人。
张琪白了韩宝来一眼:“心有鬼了呗。这偈子一定戳你伤口了,伤口在痛!”
“哪一句那么厉害?韩宝来,你老实交待!”梁晓菁娥眉紧蹙,要发飙。湘华吮光了右边的奶,“哇”一声哭了,他还要左边的奶。干了塘,还要干坝。梁晓菁赶紧跟他换了一个边,其实,梁晓菁奶水够足的。湘华噙着奶头,根本不吮,那么鼻息热烘烘地睡着了。
“你看,你看,你儿子也像你,先霸着再说。不吃,也不给别人机会。”小孙孙湘华把张琪逗乐了。
梁晓菁不依不饶逼着韩宝来:“说呀。你敢瞒着我?你心一定有事。韩宝来,你不说,你是不把我当自己人看!”
韩宝来知道这是病房,人多眼杂,最容易走漏风声,一语不慎那可是灭顶之灾。他点了点头说:“真是切我的要害。妈解说是对的,但我跟‘秧’联系起来,‘秧’与‘殃’谐音,是不是我种下的不是福田,是灾殃呢?我手把‘青秧’,他不是说抬头三尺自有神明在,而说低头有青天高悬。是不是预示我要低头伏法呢?接下来,告诉我怎么驱灾避祸之法。清净无为,我是做不到的?我是工作狂人。最后一句他可能提醒我,干到最后要激流勇退,到了顶点要抽身,别再逞强。”
韩宝来当然不敢直说,干妈刚才给了他什么东西。这偈子明明白白告诉他,这是种下无穷灾殃。张琪和梁晓菁虽然都是自己至亲,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反正梁晓菁现在也不能为他出面办事情,何必让她知道,多一个人知道,多一份风险。再说,张琪那张嘴厉害得很,发起飙来,要他跟干爹干妈马划清界线都有可能!现在可不能划清界线,也划不清界线。你帮他洗了一次黑钱,照样是罪不容恕。悔不该了他的贼船,现在只能保住这条船不沉。
梁晓菁听韩宝来如此说,只道是韩宝来现在知道悔过了。这偈子让他忏悔了,她将奶头滑出来,把熟睡的湘华轻轻地放进被窝,看韩宝来还淌着乌汗,忙抽出香巾纸给他拭汗。
“那你还是准备‘退步原来是向前’吧?”梁晓菁倒是希望他退步抽身出来,跟着她做生意,创造一个财富王国,你是爷爷。
“现在还不是激流勇退的时候,我退下来,其实对爸的工程机械,妈的酒店、房地产都不是利好。妈,我说的对不对?”
张琪并不完全认同:“你退不退,我差不到哪里去?如果有你强势介入,只会高歌猛进。”
“五年吧,五年弹指一挥间。潇湘十大民生工程做完,我已经接了印把子,君子一诺千金,我不能临阵脱逃。我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鼓气勇气再干五年;下一届,我再‘退步原来是向前’。”韩宝来已经是惊弓之鸟了,底气不足,说话有点闪烁其词。
“那你还吓得出乌汗?”梁晓菁嗔怪他吓得大汗淋漓。
韩宝来故意装作很为难地说:“妈,你白天在医院好不好?我还有点事情要忙。”
“你说什么?”张琪跌下脸来,一脸愠怒,在她看来,老公守着刚分娩的妻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她有空,她也不代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