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总理不是我和老周那么好哄，总理是知道你的真实情况。你别哄我了。你这次回来，气势如虹，你一定底气很足。”

“叶阿姨——”韩宝来原以为他轻易将叶薇薇瞒过了，没想到这女人是成了精的，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哄。

“让我说对了吧？”叶薇薇能坐省委秘书长的宝座，没有一点权术，她还能在官场混。韩宝来不在的日子，她照样把住关，让政敌无隙可钻！韩宝来找她过来做搭档，那真是没看走眼。她张玉屏犹胜一筹。

“那你说，我怎么说？”韩宝来在这方面，他要学的功课太多了。这些官场混的人物个个都是人精，都是蔺相如能让廉颇负荆请罪的政客。

叶薇薇热烘烘的气息喷在他颈脖子，让他心掀起一个接一个热浪。叶薇薇说：“你汇报潇湘市的情形。然后请示总理，该如何应对？其它的什么都不要说。”

韩宝来抱着她软滑的额头啵了一口，脸马云开天霁：“你真是我命的救星！此计甚妙！”此计妙在哪里？一是显示韩宝来日理万机，他本来是刚在独山子打开局面，现在国内出了状况，他马不停蹄赶回国内；二是遇事不敢独行专断，当即向总理指示；三是不露出底，让总理为潇湘市的危局忧心如焚，哪还舍得狠批心腹爱将了？这可是摸透了总理的脾的，才打的牌。方如，对方正缺这张牌，你投其所好，打出这张牌，对方一碰，然后要胡大四喜了。

韩宝来得了主意，又现出天才般的自信；他播通了总理的电话专线，果然总理随即便接听了：“宝来啊，怎么好些日子没给我电话了？”

“是这样子的，”韩宝来长喘了一口气，不知是演戏，还是紧张造成的。

“你刚跑了长跑？”

“总理爷爷，我们潇湘市出大事情了。昨天，普选市长唐纪周，不明不白留下血书，割腕自杀；今天人大主席蒋松青出逃，结果在他从前蹲点的黎家大院给群众举报。但他拒不接受组织调查，还向喊话的公安、纪检的同志扫了一梭子，继而举枪自尽了。我接到叶书记电话，我连夜乘专机到昆明，再乘国内航班回到潇湘市。我还是晚了一步，我赶到的时候，枪已经响了。我看到了蒋叔叔打破的太阳穴，热血汩汩往外淌。我看了一眼，——”

“晕过去了？年纪轻轻，怎么会这样呢？后来呢？不会到现在才醒过来吧？”

“先是现场的医生急救，可是一点不顶用；后来，叶书记打电话给我的保健医生江楚瑶，可真是碰巧了，她羊水都破了，正要生宝宝。但她听了之后，告诉叶书记，赶紧把我送到小香河。是小香河的我爱人汝慧和昆哥、昆嫂、乡亲们把我救醒的，他们不止一次救我的命了，他们的恩情，我没齿难忘。”

“你知道唐纪周、蒋松青的问题吗？”

“我知道一些，全市马了十大工程，当初招标的时候，小香河基建公司也参入了招标，但一个标也没。后来，传出一些内幕消息，所谓招标，都是内定的。标的公司，基本是与工程负责人唐纪周有裙带关系的，可能唐纪周也拿了好处的，包括蒋松青。只是竞争激烈，标的压得很低，他们的利益空间给压缩得很小。他们本以为，工程负责人是唐市长，今后多搞几套追加投资方案出来大有赚头了。可是，市委常委会因市财政压力大，一再否定了唐市长追加投资的预算方案。十大工程搞了半年，他们拿到的工程款给他们挥霍得差不多了，市财政要不到钱，于是，向银行借贷，哪知道银行一放款，他们知道这是一个无底洞，他们扔多少进去，亏空多少。吓到有关承包商作鸟兽散了，央巡视组准备到我市彻查十大工程，风声一起，先吓死一个，后吓跑一个。”

“你可不能再学他们撂挑子，那潇湘市兜了一圈，又要回到民国前了。你本来是央和省委任命的市长，你偏要让贤，现在让得好，让出天灾人祸来了。你知道，这给国家和人民工造成多大的损失？给你的所谓唐叔叔、蒋叔叔造成了多大的悲剧？你难辞其咎！”

“我知错了。请总理爷爷给予处分。”

“你别以为你主动要处分，没有处分了？不过，现在不是处分的时候，你要给我把脑袋洗干净一点，我早要敲你的脑袋。我告诉你，你现在给我把潇湘市的工作抓起来，我说过，潇湘市的国际竹化节，我和主席一点去。到时候，我看你拿什么给我看。搞不好，我老账新账跟你一起算！”总理说到激动处，不禁咳嗽了起来，咳得较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