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不打不相识(2 / 2)

“韩宝来,你干吗?搞得家里乌烟瘴气地。”陈汝慧推开院门就闻到一股腥臊味。

“哟,怎么来了这么多客人?不是说,只给我们俩做好吃的,怎么请了这么多客人?”江楚瑶有点怒形于色。

“周所长、郑教导员破了大案,我犒劳他一下。”韩宝来鬼笑着说。

“是啊,是啊,我们将盗狗贼一网打尽。韩主任亲自下厨,三个大菜,四菜一汤标准的公务菜。都是用菜盆端。”周备战忙得脸上油光可鉴,要在领导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咦,你穿上我的围裙不行吗?这么冷的天,我懒得给你洗衣服。你看你,你就这套西装穿得出去。你明天穿什么?”原来韩宝来就穿着他那套西装下厨,还溅了几点污血。

“我帮韩主任洗,我帮他熨衣服。唉呀,他今晚可是帮我家老陈请客呢。”莫小桃娇嗔地说。

“怪不得这么卖力哦?”陈汝慧娥眉颦起,脸色愠怒。陈建功忙说:“妹子,我家玉娥洗衣服洗得好,这点污血,他用皂角一下子就洗掉了。”

“他就两套衣服,还有一套皮茄克,我给他焗了油,准备给他到深圳穿的。明天难道穿着有污血的西装出去办事?人家以为他是杀人犯呢。”说着陈汝慧自己笑了,“脱下来,把围裙围上!”

韩宝来不敢不听话,举起手,让她脱下,围上围裙;陈汝慧当即用皂角榨出水来,然后洗有污血的地方,没敢全部洗。洗了之后,用熨斗熨干。这还是那种老式熨斗,里面烧炭,烧得金属面发烫,然后往湿处熨。水气直冒,来回这次就把湿处熨干了。比现在的电熨斗好用。

客人恰好是两大桌,一桌是男士,一桌是女干部。真是四菜一汤。不过全部是用大盆往桌上端。先是趁热吃,吃得人人脸上冒红光。再架上火锅,烧上红油汤,涮着吃。比城里吃火锅味道足。青菜、豆腐随随便便吃。陈浒特别留意了两位警官,照样吃狗杂,还不是说一套做一套。什么东西?这狗杂比野味还要好吃。特别是蒋至诚的红油汤锅搞得好,肚脆、心绵、肠劲道、肝酥脆,搞成一锅大杂脍。辣得人人脸上冒油光。

韩宝来选了上好的给婆婆端进去,陈婆婆吃个精光。韩宝来再给她送野味。老人家心情好,胃口好,还喝了一杯酒。

两个小朋友也跟着妈妈,辣得喝喝倒吸冷气,一边喝甘蔗汁,一边不停地吃。

“开酒,开酒。”姚文广肥嘟嘟的脸,嘴唇给辣得又发涨又滚红。

男人用碗喝,女人用杯喝。她们那桌嘻嘻哈哈,男人便是咣咣当当。陈汝慧不停地大煞风景:“韩宝来,你要是喝醉了,你就在猪笼里睡。”

“他娘的,有什么要紧,陪我老婆睡去。”姚文广哈哈大笑,“韩主任,我陪你,你喝半碗,我全干。”

姚文广那大嘴巴,脖子一仰,一碗酒就灌了下去。韩宝来只喝了三分之一。姚文广也不敢要他再喝。领导喝得尽兴就行了,再说已经很给他面子喝了小半碗了。

书记带了头,当然乡长、所长、教导员都得陪,韩宝来差不多喝了一碗,也是很公道的。

陈浒满了一碗酒来了:“韩主任,你对陈浒用知遇之恩。陈浒那是舍命陪君子。我喝两碗,韩主任,您就看着办吧。”

陈浒这头牛,真的一口气一碗,莫小桃也不叫一声,装着没看见,真的想做寡妇啊。韩宝来摸着脑袋,瞟了一眼陈汝慧,陈汝慧脸色很难看,他讪讪地说:“桂明、桂山、三点、晓明四位大哥,你们都喝了。我喝干这一碗。行吧?”

“我代一点。”陈桂山先给韩宝来喝了一大口,陈汝慧脸色才好一点。韩宝来带头一口气干了。等于韩宝来过关了。

“你们互相陪一陪。我到那一桌表示表示。”韩宝来换了一个杯子到女人搞活动去了。乡干部那是酒海子,派出所的干警也是大力水手,加上五名村里的好汉。陈浒也不简单,他豪气冲天,跟所长干了一碗,嘿嘿笑着:“所长兄弟,咱不打不相识。我——我现在是韩主任的唆山狗。他——想,想,怎么样?啊,我——二话没说。赴汤蹈火,有所不惜。”

周所长拍着他肩膀:“好样的,好好干,有前途。”

“不。你——你有前途。我们是钱途。咱们,是不是好兄弟?”陈浒伸出他金刚大手。

周备战还给他面子,跟他握了握:“你跟着韩主任走正途,可喜可贺啊。来,咱们不枉结交一场。咱们是不打不相识。桂山兄弟给我满上,我跟虎哥再来一碗。娘的,这年头谁怕谁?”

周备战是看陈浒连干两碗,他少喝一碗,他就打跛脚老虎了。一碗相当于三两三的杯两杯,三碗酒,差不多两斤了。好在菜肴多,能压住酒。但看他冬瓜脸,现在变成红烧猪头了,眼珠子鼓着:“不喝咱不是爹娘养的!”

陈浒与周备战一碰,两个对头相对牛饮了。一亮碗,两对牛铃眼还相对鼓着,双方大手紧握在一起摇了摇。嗬,俨然生死兄弟了!

“陈老虎,我们这账怎么算?”姚书记嘿嘿笑,他也是打死老虎的。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准备要药倒他好有戏看。

“桂山兄弟,倒酒!”陈浒气壮山河,袖子一挽,挥刀就来白刃战。

“好样的。陈老虎。”姚书记干笑着,端起碗与陈浒碰了一下,咕嘟咕嘟就干了。谁都不会装孙子。

“陈兄弟,冲你刚才关键时刻不落井下石。陈哥跟你干一碗!”陈浒酒醉心里明,也不差那一碗,主动挑战陈建功,陈建功哈哈笑着,他岂不知其中内幕,他本来也是瘦精精的一个人,一当上乡长,你看就长草包肚,脑袋后面起肉箍了,像是水里浮出的一具发涨的尸体,肉麻地笑着:“我们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好,陈哥,咱们干了这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