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小霸王(2 / 2)

张健打了一声招呼,咚咚咚,后脚跟了上来,他可是有车的,他又不是不认识路,再说他在阳明山大酒店还有专门套房。可能有要事相商吧。

于是,他们三台车出了酒店,韩宝来带着小霸王开着皇冠,让陈桂山、吴小凤坐到了张健的三菱。没想到,秦莉喝了酒也很疯,她不回阳明山大酒店,也开着保时捷跟着他们往小香河村开。

韩宝来估计是六分醉,他酒醉心里明。韩名浚像孩子一般睡在韩宝来大腿上,可能是韩宝来让他这样睡。他睡不着,“哼哼呶呶”哭了起来,韩宝来哄他:“男子汉可不准流泪。想起什么伤心事?说来听听。”

“什么江湖义气?他妈的,都是哄人的。只有宝来哥才是亲兄弟,我在宝来哥这里才知道什么是义气、什么是金刚兄弟!”

“我也是。我好想有你这样一个兄弟,所以我一直当你是亲兄弟啊。叔叔和婶婶也是当我亲侄子一样看待。”

“不!亲儿子,比我还亲。我在他面前说什么话,跟我有仇似的,非得瞪眼睛,我不怕他那对铜铃眼。我从小就不怕。我有一次差点要**他了。我骑在他身上,左右开弓,呀呀,打沙包一样狠揍。我听到老娘干嗥了,短命鬼,你再打下去,你想谋害亲爹,你想让妈守寡,你想当孤儿!吓得我住了手,打得他第二天鼻青脸肿。”韩名浚回忆起来,像是说自己的英雄业绩一样自鸣得意。

“短命鬼,老爸打不得的,我老爸也很混账。其实他也是好心,他喜欢乡下的我妈,可他又有点眼红城里的妹子,特别是看着双职工,不管是福利待遇,还是住房,样样比他好,他心里不得劲,冷落我妈,说话总是冷言冷语。我就跟他干,我很叛逆。可是没有你厉害,敢挥拳相向。”

“我爷爷奶奶宠的,我妈妈很严格的,可是,她管不了我。她一严格,我就有人保驾护航。老爸在我印象中,就是瘟神,他不是骂,便是打。真的很凶的。小时候,他罚我顶水,不准水滴出来,滴出来就要加时间。我爷爷奶奶含着眼泪,也不敢过来保我。我爷爷奶奶敢管我妈妈,不敢管他,他是家里的霸王。我小时候怕他怕得要死,生怕惹他生气。但我不可能不犯错,因此不敢跟他呆在一起,给他打得很惨。”韩名浚回忆起来,韩文正并没有娇纵他,相反还相当严酷,可是恰得其反,还打出父子之间的隔胲来了。

“我没有爷爷奶奶娇惯,我只见过乡下的奶奶,没见过爷爷,后来奶奶也长眠于地下。我一直跟着妈妈。其实我老爸倒不凶,凶的是妈妈;我倒不怕老妈打,就怕她哭,她在外面受了委曲哭,我又惹她生气,她一面狠狠打我,一面委曲地哭,还絮絮叨叨数落着——唉呀,只得硬着头皮给她打,让她多打几下,她好舒服一点。她真是没有一点可以出气的地方,她怎么讨好老爸,老爸都没一个好脸色给她。老爸一到外面,就看着别人的婆娘嗬嗬笑了,跟别的婆娘打打闹闹,换了一个人似的。”

“我想睡,到了叫我,宝来哥。”韩名浚像睡在摇篮里,听着韩宝来娓娓而谈,他眼皮子有点黏,他本可以把他的座位放平睡,可他偏偏枕着宝来哥的大腿睡,跟张玉屏的睡姿没有两样。

“你睡吧。还有两个小时呢。”韩宝来应着。他很听话的闭上眼睛,响起了绵延的酣声,酒性不好的人,其实要有人哄他。一般酒性不好的人,专家研究,一定是童年很顽劣、任性的孩子。为什么呢?有的孩子长大之后,可能受到学校的规范,他性情有所改变,特别是到成年之后,用理智约束自己的行为,不再那么冲动。但一旦饮酒之后,大脑释放出来兴奋因子,他几乎就是一个顽劣的孩子,他这时候需要的是爱抚,需要更多的关照,如果一旦这些得不到满足,相反有人刺激他,可能让他完全失去理智,变得狂躁不安,甚至歇斯底里。

他的任性,确实是爷爷奶奶惯出来的,是过分的溺爱。韩宝来为什么变得愈来愈有理智,他是妈妈逼着他成熟,逼着他思考,逼着他要早点长大成人,要给妈妈争口气,让妈妈不再哭泣。

韩名浚小时候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妈妈要上班,爷爷奶奶为了哄住他,当然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最需要母爱的时候,缺失了。他从小的叛逆应该从童年开始的,现在很多留守儿童为什么如此叛逆?那也是与童年母爱缺失有关。这些留守孩子,如果以后得不到很好的培养,将来会给社会制造很多的麻烦!如今的一批九0后甚至00后,呈现犯罪的高发期。大多数这批犯罪青年有留守儿童背景。让我们的孩子在父母身边长大,应该是当今社会一个重要研究课题!

韩宝来这样想着,听着他均匀的酣声,不知不觉过了十八弯七十二拐,一直开到大瑶山脚下,就看得见小香河村的灯光了。现在看起来小香河村寨亮堂多了。

三台车一齐开到了村委大院里。韩宝来车一停稳,韩名浚很期待,他忽地坐了起来,抬起明亮的眼睛:“宝来哥,到了!”

“到了。外面很冷。你把外套穿上,车里开着空调,一出去山风可会让你感冒的,影响你明天的演出效果。”

“知道了。你比我妈妈还婆婆妈妈。”韩名浚说着穿好了他的外套,开了车门出来,他才知道宝来哥的话不假,他吓得哟哟,嘴里唏嘘着像是给一个大魔头推了回来,赶紧关紧了车门,抱着胳膊直打哆嗦。

韩宝来笑道:“你等等,我拿我的大衣给你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