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屏哧地笑了,王春林干瞪了他一眼:“笑什么?”
“你干爹识有为的男青年有限,识才女那是过目不忘。”
“你看,你看,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像你这种女人,周朝晖同志真是受尽了委曲。你看他,年龄比我少一旬?差不多吧,起码少七八岁。你四十五,他四十八岁,大你三岁。哎哟,你看他满头霜发了。满以为天下掉下一个林妹妹,哪知道掉下一个悍妇。啊,幸福指数估计是负数。”王春林穷尽可能挖苦张玉屏。张玉屏还抿唇吃吃地笑:“你关心他,给他找一个好的啊。我又不反对。”
“你们听,你们听。像话吗?家庭啊,不能女壮男弱。女壮男弱,就是一场悲剧。我儿,这就是一场深刻的教训。该大男子主义,还得大男子主义。不然,像你阿姨这样的,没人压得住,她是鸡毛飞上天了!”王春林越说兴头子越高。张玉屏并不生气,她冷不丁来一句:“王书记,你就是典型的为老不尊,你不要把宝来带坏了。”
韩宝来看曹云娜举着杯半天了,王春林不说喝,也不说不喝,真有点难为她们。于是他要打破这种尴尬:“干爹,这是我做的第二个媒,成功的系数在百分之八十八了吧。她叫刘艳梅,小香河村联合医疗诊所的医师。跟我上海同济大学来的同学张健博士,那是一见钟情,再见生情,三见倾心。”
刘艳梅此时可没胆量反击韩宝来,只是撇了撇嘴,并不认可。
“这位是园艺师于芬芳女士。干爹不用你介绍了。干爹并不是看见一个妲己,就说中华妇女不行。我是说当政的女人不行,特别有暴政的女人,更不敢恭维。中国千年的历史怪圈,就是女人后宫干政。我今天看了,女人不当政,真是水做的人物,清纯可爱。一旦当政,就污淖不堪,叫做秽乱后宫。”
张玉屏只是吃吃笑:“现在为老不尊的是一个重大的社会现象,这个连社会学家都解释不清。”
韩宝来忙从中调和:“我看过一篇报道:肯定了我国在任的高级官员都是五旬六旬为主力结构这种做法。太年轻了,少年得志便猖狂,很容易头脑发热,孰不知社会阅历是一项宝贵的人生财富。很多事件处理,光靠学问、知识结构是远远不够的,还要靠深厚的社会阅历和长期历练出来的人生底气,才能掌稳时局。事实也证明,我国这一段时期,那是历史上都少有的稳定繁荣时期。”
“但为老不尊这个问题如果得到妥善解决的话,我们喝酒都会喝得痛快一点,更别说复兴中国梦了。你看,小妹妹举杯子的手都发抖了。为老不尊的还一点良知都没有。”张玉屏笑得花枝乱颤,王春林给撩拨得像唱京剧的红脸,哇哇地怪叫:“不得了!不得了!这个女人不是人,活似西天路上白骨精,没有孙大圣的金箍棒,谁也拿她没办法。”
“干爹,咱喝不喝了?”韩宝来装着要夺他手中的酒杯,喝酒喝到这个时候,天王老子都不要去夺他手中的杯子。有的女人,不懂这个道理,老公正喝在兴头上,劈手去夺他手中的酒杯,十有八九要挨老公的霹雳掌!果然,王春林眼睛一瞪,手一缩,酒气熏熏地说:“干爹宁愿醉,也不能让你醉嘛。三个妹子,水灵灵地,一看不是那种对男人颐指气使的,别学她的坏样,拿我们男人当男奴,真不是个东西。来,我们干了。”
王春林与三个女人一碰杯,他眼珠子骨碌一转,大嘴巴一吞,差不多连杯子都吞进去一样,咕嘟一声,杯子在指间亮晶晶地。
张玉屏带头鼓掌,吃吃笑着:“今天,我们要杀条老王牛过年。这条牛再不杀,要跑到人家稻田里撒野。来,我当一回疱丁,我祝你老当益壮,把老王牛的干劲拿出来,每天耕它百亩田。”她故意将黄牛说成老王牛。
王春林脸上的横肉乱窜,还是端起了酒杯,血红的眼干瞪着她。张玉屏迎着他火爆的目光,微微笑着:“怎么,想吃人啊?”
“我要有照妖镜,我就收了你。可惜,我没有托搭李天王的宝贝。张玉屏,天生一玉屏,自古迷倒多少帝王将相。”
“一切在酒中。”张玉屏再不戏耍他,与他一碰杯先干了。两人只不过互相戏说,并没有真生气。王春林还是大口吞了,比张玉屏后喝,但他是一口吞,他比老牛饮水的姿势还野,让她扑哧一声,笑出了声音,这一笑不打紧,一口酒直喷在他肉滚滚的脸庞上,滚烫的红烧肉一激灵,倒是清凉无比,不过,马上飞花滚玉,酒水涔涔。
韩宝来都慌神了,生怕王春林恼羞成怒,做出不理智的动作。没想到,王春林一把抓过张玉屏,将脸上的酒,脸对脸,往她脸上擦。搞得韩宝来拦不是,不拦也不是,只能看他们疯成一团。没想到干爹、阿姨也疯狂。两人嘻嘻哈哈打闹了一阵,张玉屏才挣脱出来。王春林这才心满意足用纸巾擦脸,张玉屏涨红着脸,跟着拿纸巾擦。张玉屏虽然恨恨有声,皱眉瞪眼,咬嘴唇,呲牙咧嘴,也是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