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宫。
秦殇一个人坐在角落中有些不起眼的石阶上,仍是穿着一身婚服,只是,却是被水浸透,头发也湿成一缕一缕,跟着往下滴水。
方才,秦殇走的迷迷糊糊的,一路上七弯八拐,最后,几乎的在意识朦胧间,凭着身体的本能,秦殇将自己“抛”进湖中,或者,更准确的说,是“跌”……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殇才感觉恢复过来,仅存的意识,却是支撑着他牢牢的抓着一旁的“救命稻草”。
现在的秦殇,一个人坐在石阶上,落汤鸡的模样,叫人左看右看愣是看不出,他浑身上下却是哪里像个皇上。
三王叫人救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这一切的一切,对于现在的秦殇不是不知,相反,他反而是第一个知道的。
救出三王,嫁祸于太后与南宫党,折腾了这一溜儿十三招,其实一切却皆出于他的授意,这些日子,他对三王百般刁难,此时,却又命人挂着南宫党的名号将三王救走,只为一点——逼反
这一遭,竟是无人能料,率先吹响战斗号角的,却是秦殇。
战。
此时,虽然秦殇微处劣势,却也未必输的干净,此计一出,暂不说什么结果,对于宰相南宫党的却是一种打压。
朝中大臣,大多为叶枫所掌控,秦殇手中的筹码并不多,但有一点却不容得任何人轻视,京军却牢牢的掌握在他的手中。
秦殇之所以借机向南宫党施压。却是希望一些趋炎附势者。至少在短时间内。有可能向他倒戈。
话语权。凭借昔日他在朝中少布下地暗桩。秦殇希望在文臣武官之中。最大地程度。为自己争得话语权。
至于选在这样地时候战。却是因为。一来。秦殇已知蜀王之事。假以时日。当叶枫将他地势力完全“消化”之时。虽然秦殇在朝中亦可有更充分地布置。只是。其中却更是将生出许多变数。
更何况。伴着叶枫獠牙地展露、以及易邪地倒下。之于秦殇而言。却是连损两员干将。
只是。这其中最重要地。秦殇地眉头紧紧蹙在一起。却是因为今日地婚典。楚潇然即便再是变装。却叫他如何能认不出来。
可。即便看到又怎样?!
秦殇甚至不敢直视她的目光。他怕,怕看到楚潇然眼底的黯然,怕看到她地伤痛,怕自己一个忍不住,便要将叶枫身旁的“大胡子”抱在怀里。
叶枫叫楚潇然装扮成男装站在他的身旁,而不将其混在诰命之中,虽不知是无意,还是存着什么心,只是。这些对于秦殇来说,却皆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为了楚潇然,即便明知这个坑是个陷阱,秦殇发现自己无可救药的,也会心甘情愿的往下跳。
九死不悔。
楚潇然现在便在叶枫的手中,她当初以自身来来保全秦殇的安全,叶枫却是反利用这一点扼住秦殇的手腕。
“皇上。”
一个有些突兀地声音,打断秦殇的思绪。秦殇一抬头,水珠正顺着他的下巴滑下,一双深黑地眸子,黯然间却是添上一分笑意。
“萧大将军,苦了你了。”
萧亦朗然一笑,刚毅的脸上浮现一抹欣慰之情:“臣现在已不是大将军,受不得皇上如此抬爱。”
“爱卿,还是饶了朕吧。”秦殇苦笑一下,也不辩解什么。只是让了一让。示意萧亦不必拘泥,坐在他的身边。
萧亦本欲拒绝。只是一抬头,却正看见秦殇的眸子,满是澄澈、诚恳之意,一撩下摆,索性坐在“落汤鸡”的一旁。
“皇上,您今夜的大婚,怎么落的这副田地……”萧亦也是个性子耿直的,瞧秦殇也是个爽快人,索性毫不避讳道。
“您老可别提这事儿了。”秦殇脸上一苦,瞧瞧自己浑身的水,刚爬上岸那会儿,头发上还挂着水草呢。
“哈哈,”萧亦一笑,“皇……”只是,方说了一半便没了下文,他本欲说皇后地,但念及萧家与南宫家素来恩怨,终是闭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