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啊真是。”
“他脾气也忒怪了。”
许禾充耳不闻,有条不紊的继续洗着衣裳。
殊不知细密竹兜子挡住的小河另一头,丢了饵到深水处钓鱼的张放远听了一炷香的是非,他一直没有吭声。
这些日子闲言碎语听的耳根子都要起茧了,也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没想到广家这么不要脸,给他留了情面却出来反咬一口,到处哭丧装可怜,他在村子名声不好,倒是给广家钻了空子,当真以为他恃强凌弱,欺负新迁的人家,害的他走到哪里村民都避之不及。
他现在脸皮厚,自己倒是看得挺开,就是觉得很对不住四伯一家,本是费心为着他操持,结果却闹成这样,还被村里这些长舌妇这般言说。
要不是刚才许禾站出来替他说话,凭借他的脾气,登时就要摔了鱼竿过去弄嘴碎的了,但许禾在那头,他忍了忍,还是没过去掺和。打女人小哥儿的事情,他还是做不出来。
鱼竿儿动了动,他有些心烦意乱的扯了起来,两寸长的鲫鱼活蹦乱跳,他粗鲁的从鱼钩子上扯下丢进了鱼篓里。
许禾好像是身体大好了,比起先前沙哑的像只野鸭子的喉咙,时下声音都清亮明晰了。
他好了以后声音还挺好听的。
尤其是说张放远这三个字的时候。
他不爱说话也不爱搭理人的性子,竟然会替他说话。全村里,除了四伯一家,没有人再帮他说话了。
好半晌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像在笑。
........
“伯娘,我在河里钓了几尾鱼,晚上给炖了吧。”
张放远提着鱼篓子回了家里一趟后,随后直奔他四伯家里厚着脸皮带食材蹭饭。
他拥有着当今时代绝大部分男人的缺点,花钱大手大脚,不会做饭以及不会整理家务,最近在张世诚家蹭饭是越来越轻车熟路了。
“还有这之前相看买的东西,也没我用的上的,伯娘拿去看能不能用的着。”
糕点一早就拿给晓茂吃了,那东西留不得多久,剩下的布匹和绢花放在了屋里,今日他回家看着闹心,又一并给何氏抱了过来。
“布匹和绢花还能留着以后用。”
张放远道:“不了,八成是用不上。”
“你这孩子,怎能这么快泄气。”
“我没泄气。拿上一户人家相看的东西求下一家,让人知道了不合适。”
何氏点点头,也是。
大家很默契的没有提村里现在的口舌是非,说些高兴的:“今晚吃鱼好,起些酸笋酸菜煮,整好你们伯侄两个都爱吃。晓茂早就闹腾这让他爹去捕两尾鱼回来吃了,你四伯那点子功夫,夏时田里捉鱼还成,让他冬日里钓鱼出去大半日都没货,一直推脱着不肯出去呢。”
张放远笑了一声,在灶房里蹿了一会儿,跟何氏说了几句后才进了屋,晓茂正在练习针线活儿,梅花荷包已经绣得栩栩如生了,听说已经能接城里布行的活儿来做,干劲儿大的很,都不出去玩儿了。
他四伯张世诚在中堂搓晒干的麻,张放远在旁头一屁股坐下,也跟着搓了几根。
“外头说什么你别往心里去,那事儿你办的没错。在咱们村里找不到就去别的村子看看。”
张放远本来是着急想安家的,可是经此一事他反倒是冷静了下来,这事儿说到底还是靠缘分,是急不得的:“我没往心里去,让伯娘也别忙活奔走了,我心里有了别的打算。”
张世诚放下手里的活儿,怕张放远又想不开,道:“你做的什么打算?”
“正经营生,做点小买卖。”张放远道:“乡亲瞧不起我,一则是以前口碑坏了,二来也是没个差事儿干。”
“放心吧四伯,我不会胡来。”
张世诚长看了眼前的人一眼,到底是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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