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那些将士皆是杀气腾腾,愤怒到了极点,饶是韩忠虎一肚子反驳之言,却是难以张开口来。
李安盯着他,语气愈来愈烈道:“韩帅你也是为大渊朝立下过汗马功劳,可宋桓何等将你当做亲信来看你,你凯旋而归的第二日,恐怕就要交出兵权,然后日夜受内机监的监视,再看看那些世家门阀,他们可曾为大渊流过一滴血,可结果呢,他们位高权重,享受荣华富贵,连你们的兵权,也交于他们,难道这就是你以死效忠的朝廷?”
韩忠虎彻底陷入了沉默,阴沉的脸上,已经看不出本来的脸色,可在内心中,已经是翻江倒海一般。
韩忠虎越是沉默,内心越是暴怒。m.
李安知道,自己的一番话已经是深深的触动了韩忠虎,现在就差最后一击了。
李安叹了一口气,愤然道:“当今朝堂乃是世家门阀把持朝政,这些世家门阀位高权重最善于排除异己,也最是容不下有功之臣,想当初本王也是立下赫赫功劳,结果他们不只要夺本王的兵权,还有夺本王的命,想当初宗帅何尝不是如此,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你觉得以你的功劳,世家门阀会放过你?”
听到这话,韩忠虎也是陡然一惊,神色大变。
这些话,可谓是深深的触动了韩忠虎,令他在一瞬间幡然惊悟。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前车之鉴就在眼前。
这句话犹如一道闪电在他脑海中闪烁而出,久久不散,当场震惊的他胆战心惊,脊背处冷汗直冒。
宗帅难道不是忠心耿耿,为国为民,可结果落得身死道消。
李安的功劳更不应多言,几乎是力挽狂澜于大厦将倾,为这个王朝续命了几十年。
可结果呢?
一杯鸠酒,命落黄泉。
即便是现在那些世家门阀依然想尽了办法,有李安的命。
那个所谓的当今陛下却一直在背后推波助澜,连宗帅的死,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现如今,他却是兵败被俘,那些世家门阀岂能轻易的放过他?
韩忠虎一言不发,神色复杂变化,眼眸也闪烁不停,脑海中却已经开始浮现出了一片惨状。
不管他今日是否能活着回到京城,他必死无疑,而他背后的韩家恐怕也难辞其咎,很有可能也是落得满门抄斩的惨状。
半晌过后,他不得不承认,这摆在眼前的惨状,世家门阀绝不会轻易的放过他。
韩忠虎的脸色变化,又岂能逃得过李安的眼睛。
“当今陛下心情狭隘,不义且无情,绝非是明主,而朝堂上那些世家门阀又是一群争权夺利的小人,韩帅,你为何不归顺本王,等到本王平定北地,自然会挥兵南下,为天下人讨一个公道!”
对于韩忠虎,李安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让其归顺自己。
再看韩忠虎,脸上的决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犹豫不决。
看看眼前的现状,他还有别的路能选择吗?
麾下儿郎尽数死伤惨重,投降的投降,四散而逃的四散而逃,在他的周围,数不清的悍卒依然是杀气腾腾,只待李安一声令下,他立刻就被生生的撕成了碎片。
眼前,李安手持方天画戟,冷峻的眸子里满是杀意。
话已说到了这般,若是韩忠虎依旧不肯投降,那李安也决计不会留他一命,必然要拿他的项上人头,震慑天下。
摆在韩忠虎眼前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是投降,还是自尽,只能他自己选择。
权衡许久,韩忠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阴沉的脸上慢慢舒缓过来,随即将配剑丢在地上,翻身下马,快步走上前来,望着李安,便是双膝跪拜。
“承蒙摄政王看得起,韩忠虎今日愿意投降王爷,为王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韩忠虎终于还是投降了。
见到逼降韩忠虎,李安再也按耐不住心头的大喜,赶紧从马上一跃而下,双手将其扶起,大喜道:“韩帅能归顺本王,乃是天助我也!”
韩忠虎可是当今天下拥有帅才之人,而今自己的麾下虽然悍将无数,可能独挡一面,把握全局之人,也就只有闫清顺一人,而今多了韩忠虎,不亚于如虎添翼。
如此一来,李安平定北地,灭金鞑之功,也再进了一步。
李安当即下令,由韩忠虎接替自己,统领全军。
此令一出,在场诸将无不大惊失色,就连韩忠虎也是吃了一惊。
自己才刚刚归顺摄政王,竟然就委以重任,将全军兵马之权交由自己,光是这份信任就足以让其抛头颅,洒热血,百死难报。
“启禀王爷,本帅不过是一个刚刚归降的降将而已,还是戴罪之身,王爷就将兵马大权交给在下,实在是不妥当。”不只是其他人,就连韩忠虎自己都觉得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