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整理好衣服,就扶着我出了寿康宫。
到了勤政殿,太后依旧带着我去上次的那间小屋子。过了一会儿,就听见外面三呼万岁的声音,皇上上早朝了。
皇上和朝臣们商议完了几件军国大事,就听一个声音说:“臣礼部尚书高景才有本启奏陛下。”
就听皇上问:“高爱卿所奏何事?”
高景才说:“臣启陛下,御史林启不守臣礼,抬棺跪于宫门之外,大不敬之极。臣请陛下严惩林启,以正君臣之礼。”
我见太后微微摇了摇头,我也有些想笑。看来这个高景才是萧鹏飞一党的人,否则他也不会攻击林启。他借口林启抬棺死谏有亏臣礼,要皇上严惩,想替萧鹏飞解围。
可这个高景才也真是个笨伯,他想得也太简单了,皇上如果仅凭这个借口就惩罚林启,那如何向天下交待。如果皇上真以这个借口处罚林启的话,只怕群臣会更加激愤,到时肯定会出大事,事情将不可收拾。
突然听萧鹏飞说:“陛下,老臣以为何尚书所言不妥,林御史虽然于礼节有亏,可林御史也是为了天下大义。古人言‘君明则臣直’,只有主上圣明,臣子才能忠直。自古有道明君对犯颜直臣,皆是优容之。昔日唐太宗不杀魏征,还多方赏赐,垂范千古。望陛下念在林御史一片为国之心,不要加责才好。”
太后点了点头,我也不禁为萧鹏飞的气度所折服。此人能握天下之权这么久,不是没有道理的。所谓的对事不对人,林启虽然一心要扳倒他,可萧鹏飞并不针对个人恩怨,而是站在天下大义的角度为林启说话,显得坦荡无私,让群臣无话可说,这才是真正的宰相气度。
半晌,才听皇上说:“萧爱卿所言甚是,然林御史虽是为了天下大计,但为人臣者不守臣礼,亦不可取。”
皇上金口一开,就已经表明了自己对这件事情的态度,皇上先说林御史他们是为了天下大事才如此的,可又说林御史他们跪在宫门外进谏的做法,是不符合礼节的,是不对的。
任何帝王都不容许臣下冒犯他们的威严,皇上也绝不会向林御史他们服软的,皇上也明白一旦这件事向朝臣服软,只怕将来就会有更多这样的事情,那么帝王的威严何在?
但听皇上的意思,皇上也不会处罚林御史他们的。皇上深知,如果现在处罚林御史他们,只怕会令事情更加复杂。
我在心中愈加好奇,皇上到底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呢?
皇上又问:“诸位爱卿,可知林御史死谏所为何事?”
一时,朝堂内寂静无声。
皇上和群臣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试想林御史将事情闹得如此大,究竟是为了什么,恐怕无人不知吧。
皇上如此问,就是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因为如果直接选见林御史他们,岂不是表明皇上同意他们的请求了?
朝臣们也看透了皇上的意思,因此也都故意不作答,好让皇上有台阶可下。
朝堂之上的很多事情,就在这些细节处看出一个人是否竟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