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宪闻言一愣,难道这个锦衣汉子今日要成亲?既然有如此大事,为何不赶紧去迎接新娘子,却要节外生枝谋夺紫龙驹?
想到这里,李宪盯着身前的锦衣汉子问道:“你就是三衙内?”
猥琐汉子冷笑一声:“三衙内何等尊贵,而且今日是新郎官,岂会过来和你一般见识?这位是我们刘府侄少爷,乃是三衙内的堂兄。识相的,就赶紧把宝马献上来。侄少爷不为己甚,或许饶你一命。”
李宪心头不由得疑云大起。
李宪是战略侦察兵出身,肯定不会无的放矢。他连续开口问话,并非浪费唇舌,实际上在拖延时间,等待孟威等人跟上来。
现在这群人的言行,看起来似乎是猫戏老鼠图个痛快,实际上有拖延时间的嫌疑,这就有问题了。
第一,这个锦衣汉子首先让大雕偷袭自己,然后带着一群恶奴狂奔而来,并且立即包围自己,说明目标很明确。
第二,不管是什么人,抢劫都不光彩。包围圈已经形成,按说应该立即动手,这样才不至于浪费时间惊动别人。
第三,锦衣汉子并非三衙内,不过是刘府某人的堂侄,并没有话事权。三衙内今日娶亲,这汉子为何节外生枝?
实际情况是,只要李宪提出问题,锦衣汉子和猥琐汉子都不厌其烦进行解释。虽然语气张狂,但的确是在解释,完全自相矛盾。
李宪拖延时间,是在等待自己的卫队。这群人迟迟不动手,他们拖延时间的目的是什么?
现在,李宪面临两个问题:
首先,锦衣汉子带着一群恶奴突然出现,究竟是有所为而来,还是真的属于“偶遇”?
其次,李半仙的名头不小,这群人到底是否认识自己,他们口中的刘府究竟是什么人?
“原来是这样!”李宪决定再试探一下,因此脸色一沉:“想找死就留下,否则赶紧给老子滚开!”
果然不错,李宪话音未落,猥琐汉子眼中就闪过一丝慌乱,虽然掩饰得很好,但瞒不过李宪。
李宪心里已经有数:不管其他人如何,这个猥琐汉子肯定认识自己,所以才会相信自己的恐吓之词。
对方既然认识自己,当然应该知道自己的恶名,但还敢兴师动众而来,李宪心头顿时升起一种不祥预感。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都在一瞬间。
对方鼓勇而来,李宪问了两句话,然后恐吓一句,整个事件不到两分钟。
这就足够了,因为李宪的眼角已经发现了孟威的身影。
孟威并没有朝这边冲过来,而是带着四个人顺着金水河堤向西迂回,看样子准备抄这群人的后路,另外八个人肯定从其他方向兜上来了。
这就是军队和普通百姓的区别,一言一行都是标准的战术动作,孟威虽然才十四岁,但他担任贴身警卫已经血战多次,细节方面不用李宪指手画脚。
发现孟威已经策马掉头,李宪微微一笑:“既然你们都不离开,那就全部给老子留下吧。在汴梁城周边,居然有人在老子面前动手动脚,肯定是活得不耐烦了!”
“不要听他虚张声势。”锦衣汉子突然疯狂起来:“还不动手更待何时,把他给我抓起来!”
“大胆狂徒,你动手试试!”
恰在此时,锦衣汉子左侧十多米开外的草丛中突然冒出一个人,正是女真少年李明拧着绣春刀扑了上来。与此同时,李宪右侧后草丛中也跃出三个人。
李宪终于明白了,孟威带着四个人策马狂奔敌人身后,一方面是迂回包抄,另一方面是吸引敌人的注意力。真正发挥作用的,是李明、李达他们四个人放弃战马,从草丛中快速靠近。
“被他察觉了,赶紧回去禀报三衙内!”看见李明挥舞单刀砍向自己,锦衣汉子吓得面如土色,拨转马头就跑。
果然不错,锦衣汉子刚刚圈转马头,草丛中又飞起一人,一把抓住锦衣汉子的右腿,把他扯下马背按在地上:“哈哈哈,现在才想跑,晚了!”
李宪终于说话了:“抓住那个猥琐汉子,老子要问话!”
孟威已经迂回到位,闻声大笑道:“公子放心,他们从西北方向冲过来的时候,我们早就发现了,而且我还找行人打听过,他们都是祥符县的弓手(警察),居然平白无故诬良为盗,一个都跑不了!”
李宪眉头一皱,心里就像开了锅:“祥符县的弓手?难道青城寨特种连的那些马贼手脚不干净,真的被人发现了偷马的事情,所以埋伏在这里准备捉贼拿脏?”
孟威纵马转了一圈,两个逃出去的家伙全被踢下马背:“这帮家伙顶着县衙弓手的名头横行乡里,早就已经怨声载道。至于他们今天想干什么,等我把他们全部捆起来,公子自己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