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囊里的水撒了胡地保一裤子,微风一吹,胡地保不禁打了个寒颤。就见他把皮囊一扔,慌忙地站了起来,惊呼道:“弟兄们,二狗子来了,快跑!”
其余几个人在见到十几步外骤然出现的人影时,心里也是为之一紧。大伙儿虽说在这条路上跑了快两个月也没见过二狗子,可内心深处还是潜在地畏惧二狗子,毕竟邻村被这些畜生逼得家破人亡的不在少数。见到领头的胡地保跑了,其余几人自然也不会愣在那里,齐齐地舍弃了那些私煤,眼下还是逃命要紧。
等大伙儿一刻不停地跑回柳树沟后,才发现走其他小道运煤的几拨人也都遇到了类似的情况,虽说没被那些“二狗子”抓着,可那一担担的私煤全都丢在了路旁。
胡地保更是郁闷之至,私煤丢了不说,还被淋了一裤子的水,乍看之下,别人还以为自己被吓得尿了裤子,这丢人也算是丢到家了。
不过一回想起来,胡地保隐约觉得昨晚发生的事情有些蹊跷,二狗子出来都是提着钢刀,这点在明州一带就连拉磨的骡子都知道,可昨晚那些人拿着的却是像长木棍一般的东西。再说这二狗子向来是又拿私煤又抓人,缘何昨晚忽然转性了一般放任自己逃走?
正当胡地保刚换了条干净的裤子准备睡觉时,就听见有人在院子外喊自己的名字,胡地保心里一紧,悄悄地摸到窗户边上,踮起脚往外一瞧,却是三名普通农人打扮的陌生人。
见到不是二狗子找上门,胡地保也就放下心来。那三人一进屋就声称自己是村东老吴家的亲戚,开门见山地问自己这段时间是不是在运私煤。
“兄弟说笑了吧,我老胡本本分分的,哪里敢做那档子事情?”胡地保连忙掩饰心中的恐惧,虽说自己运煤是事实,可这事儿却不能胡乱传出去。
领头那人见胡地保打起了哈哈,当下直截了当地问道:“胡大哥,你昨晚上运煤是不是碰到了什么意外?”
胡地保一听,当下心头一紧,这些人怎么会知道这个事情?再联想到昨晚那不同寻常的事情,胡地保当下差点拍案而起,莫非昨晚的事情就是眼前这几人做的?
这回轮到领头那人打起了哈哈,就见他笑道:“这事儿自然不是在下几人做的,不过拦路的那些人和在下都是相识,他们托在下给胡大哥你捎来一句话,这走夜路多了,还是会碰到鬼。胡大哥,还是早点收手吧!”
“笑话!”胡地保冷笑道:“收手?你们养我?”
“倒不是在下养胡大哥你”领头那人笑道:“往东二十多里的张家屯出了个仁义的大哥,眼下正招募人手运煤,每月都有银子拿不说,每日还包吃两顿饭。再说那位大哥是衙门授予的正经煤商身份,二狗子们可不敢打他的主意,在他手下做事自然是安全的很!胡大哥,不考虑考虑?”
“考虑个鬼!”就见胡地保忽然嚷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你们吃香的喝辣的我不管,为何还来干涉胡爷爷我做这买卖?当年绿林招人指名道姓地要胡爷爷我入伙,把我惹毛了,让你们这些兔崽子统统玩完!”
领头那人也不生气,依旧抱拳微笑道:“既然胡大哥暂时没想通,在下几个也就先行告退,等胡大哥想明白了,再来找在下也不算迟!”
“快滚!”胡地保一副把人生吞活剥了的表情,心想你们这些天杀的还不就想赚老子这点小钱,老子手底下的家伙也不是吃素的,大不了到时候见个真章!<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