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钱多，我们前面也说过：他一听说打仗就心慌，还爱逗笑自己战友。看见陈副排长升官了，居然又有心情开玩笑。

“陈副排长，你居然官升两级，怎么，打累了！”

陈长根没有说话。

旁边一个战士说：“赵钱多，你没有当官，就说我们陈副排长。”

这时，陈副排长觉得他俩在闲扯。就立刻说：“你俩还是多检查自己还有多少子弹，没有的话，赶紧去下边捡些子弹回来。”

然后，两个战士不用检查，就走到阵地下去捡被打死鬼子的身上的子弹去了。

“怕什么，你也打死了不少鬼子了。”战士小金说，

“我不怕呢，我想万一在我们拾子弹过程中被鬼子打死。”赵钱多心里害怕说。

“赵钱多，现在是认真的时候。别想这么多，拾子弹。”

然后赵钱多和小金就走下阵地去捡子弹了。过了十多分钟，他俩就带回来很多的子弹。

“快，马上把子弹分给战士。”同样具有战斗经验的陈副排长，在及时把握着鬼子将会进攻的时间差。打了近大半天的仗了，战士们都几次利用战斗的间隙拾些子弹回来，就自身带的子弹，早就打完了。

不一会儿，陈副排长也走到战士的面前，帮着分发子弹。因为，在鬼子再次进攻前，及时做好准备，如一个工作前的先决条件。

“快拿着，小于！”陈副排长说，就伸出手在战士用烂军衣包回的子弹，抓了一把跟小于。

小于就伸出双手捧住，放进自己的口袋里。陈副排长马上就又抓些子弹跟走过来的战士。只有战士小曾没有过来。他觉得可能是小曾太累了，打了一个大半天仗，还有接下来的战斗。剩下的就是死。谁可能会坚持最后呢？厚道的陈副排长也不知道。他走到坐在战壕那挖得铁锹印横纵的背依在上面的八路军战士曾向南的跟前。

他感到小曾累得如干了下力重活身子有些斜地靠在上面。

他就蹲下，说：“来，把子弹拿上。”

说了后，陈副排长觉得不如自己放进他的沾有土灰的包里。

就把子弹都放进小曾他紧系着宽皮带下的军衣包里。

他看到小曾这样，本来还想说几句话，觉得还是等他好好歇歇，就坐在他的身边，似乎要陪他似的。

“副排长，排长说了，等打完这一仗，我们就可以撤离这里了？”小曾才这样说。

“这个时候，八路军的主力应该撤完。”陈副排长估计说。

好像等来希望，又好像觉得自己只要干完这一些活，就可以回家的小曾脸上表情活络些了。

“这样好，我们打了大半天了可以回新根据地了。”

“是呀。”

小曾忽然地才注意到：自己跟前对边战壕壁，有点浅红浅红的。他才侧脸一看：西边的天空中什么时候出现了浅红色的光。非常的好看！

身心的疲惫似乎要好些。就说：“副排长，你看这天多好看的！”

陈副排长侧脸看了看。

感到这清良山的黄昏也多美的！他想到：在接下了战斗，自己可能就要战死，就觉得这人世间的一切好的东西，跟他都不相干，心里是不甘心。看到自己的副排长脸看着西边的夕阳，八路军战士小曾，就问：

“副排长，你怎么不说话？”

陈副排长刚要回答，突然，传来一句是从那边阵地上的喊声：“副排长，鬼子上来了！”

两人一惊，就立刻起身，转过身来一看。有近67十个鬼子，向他们也包括叶排长的西侧阵地上来。

仅五六分钟后，清良山再次响起了激激的枪声，叫喊声，惨叫声，不时响起，揪着人的身心！在浅红的夕阳温情斜洒着的八路军的阵地上，仅有十四个八路军严正以对近70个，可能是最后的鬼子。

大约半个小时后。

……这时，陈长根副排长说完，就立刻看到了一颗手雷，落在阵地边上。

“小心！”陈长根听到了身边的在打枪的小胡的声音。然后，是一声爆炸背对着阵地的赵钱多，过去一个战士立刻被炸死。连机枪也腾起来，土石渣落在他陈副排长的身边，

立刻被一股灰渣落在他紧系宽皮带的身上；紧接着有一块是战士肚皮的分块，是烧黑皮肉和油亮血红在滴血经脉，溅落在陈副排长的下巴右脸上。就像有一只无形手专门朝他扔来似的。

陈副排长吓一下，他立刻明白，有战士被炸死。就定眼一看：

赵钱多头被炸没了，身子斜到至战壕靠山的方位，身上是血，还有土；另一个战士肚皮部分没了就剩被炸的是血红创面的胸部和有土灰和血的半个头身倒在过去仅八九步的战壕地上。

陈副排长看了下，他鼻翼翕动，本来就闭紧的嘴唇往里动了下，他只得战斗，选择用战斗来的完成团长交代的掩护撤离的任务。

同样，在叶排长这边，也在进行凶猛的战斗。

就这样，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到傍晚了。

……陈副排长在操作机枪时，右手胳膊受伤；身边一个战士小李看到了，就本能地抬起身，他想为自己副排长包扎伤口，就被一颗子弹打中头，他身子抖了一下，就往战壕里倒；陈副排长马上抱住他，这时，这一刻，一个人的是那样弱，那样的小，就一会儿，就命没了。而处于这样残忍的战场境况下，中国革命军人是落寞而壮烈的，尽管，就一会儿。

战士小孙，试图还要过来为自己的副排长包扎流血的手，陈副排长立刻喊道：“小孙，不要过来！”他不想小孙一离开自己的位置，被正在积极往上飞来的鬼子的子弹打中。他这样做，无疑在用另一种方式，延续战士的生命。

可是看得出来，小孙也喜欢陈副排长。他弯着腰，固执地跑了过来，就有一颗手雷，刚好扔到阵地上。他立刻把还在战壕里的试图进行射击的陈副排长，用自己的手，往旁边一推，陈副排长就被推倒在战壕里，而小孙侧身扑在手雷上，就炸了，顿时，小孙的身体往空中飞起被炸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