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虚沉声道:“天一阁遍布天下,消息无所不通,当真是名不虚传。段兄能知晓此法曾惊现西瑶,已是大大出乎紫虚所料了。不错,此法后来辗转传入我入云宗。只因此法太过邪门,本门先辈便将之锁在玄霄殿。加之修炼此功的条件太过苛刻,是以自那次西瑶巨变,至今已有数千年没出现在世间了。”
看着段弘眼神中的疑惑,紫虚分魂点头道:“不错,正是体质所限。”说完,便意有所动,不再出声。
段弘也知对方不会出言为自己解惑,故而道:“想必赵季彦也是那种体质,才令道友破誓收徒。只怕此功对神识要求甚高,不然以道友功力,早已将其神识抹去。”
紫虚分魂深吸口气,道:“不错,段阁主果真心思过人。只是,你今番将这一切说破,只怕就没打算出去吧?”
段弘随即也将笑容敛起,沉声道:“鹿死谁手,尚非定数,紫虚道友就这般心急为段某送行吗?再说,段某虽不知道友修炼此等邪功有何目的,只怕和东华帝君脱不了干系吧?”
紫虚分魂听了仰天笑道:“都说段兄智谋,东华难逢敌手,倒也不是虚言。东华帝君曾与我道,段兄必是横扫东华的大患。既然如此,何必多言,放手过来便是。”
段弘知道前番数次出言相试均被对方识破,再多言已没必要。如今之计,只能放手一搏了。只是紫虚道人修为深厚,双方又非本身亲至,孰胜孰败,段弘实在心中没有把握。略一分神,便有一道疾风迎面而来。
此时,赵季彦的紫府内又是另一番景象。
紫虚分魂虽与段弘外界斗法,仍分出一丝神识,留在赵季彦的紫府内。那神识尚为微弱,倒也无法幻化成形,只能在紫府中来回飘荡。
赵季彦的神识脱离了紫霄焱火的烤灼,虽然被缚灵泉,倒也渐渐恢复过来。只是此时他的神识经紫霄焱火烤炼,似乎发生了甚么不可名状的变化。赵季彦虽不清楚,却也感受到自己神识较之先前凝练许多,其中更是隐隐透着紫色。这等变故,连灵海上方的紫虚分魂的神识都未觉察。
“段兄,贫道这招‘紫火燎原’如何?”紫虚分魂手持七星蛟龙鞭,冷笑问道。
段弘此时面色苍白,嘴角残留一丝血迹,发髻也已凌乱,右手上的碧音玉箫也是裂痕隐隐。也不拭去血迹,段弘笑道:“紫虚道友这招使得可不漂亮啊,似乎威力并不如何。”紫虚分魂听罢笑道:“段兄莫不是和小徒一个师傅,怎么都似这般牙尖嘴利?贫道却不记得何时收过你这个徒弟。”
段弘也不反驳,神念一动,手上的碧音玉箫进了如意囊。然后心神一定,眉心渐渐裂开,似有甚么物状自中而出。
紫虚分魂见状,不由疑道:“剑丸?你是剑修?”言语间分明不大相信。东华修道中人都知段弘乃是道修,更无人见过他用过剑,况且剑修之人性子极冷。紫虚虽不喜段弘,却不得不说对方平日温和如风,与剑修相悖。
正思间,段弘所附那少年眉心飘出一物,正是一枚剑丸。那剑丸色泽清莹碧透,在空中咝咝作响,迎风即长,须臾便化作一柄三尺青锋。紫虚心中凛然,暗道:“莫非是这少年自身是剑修,才让段弘使出这般手段?”此念一出,紫虚不由松了一口气。
不待段弘出手,紫府分魂已将七星蛟龙鞭抛向空中,化作一道七彩光阵,将段弘困在其中。段弘长剑一挥,只是震起涟漪些许。紫虚见状终于定下心来,笑道:“段兄,看来你这剑修也无出奇之处啊。”
段弘似没听到一般,双目微闭,气息渐弱,好似老僧入定般。紫虚不敢大意,连忙将全身灵力源源不断输入那光阵之中。光阵被灵力灌注之后,更是晶莹厚实,隐隐有物化成实的迹象。
段弘猛地睁开双眼,口出雷鸣之声,目放日月之光,周围的天地灵力也为之所夺,劫掠一空。紫虚心中骇然,哪里再敢有半分大意?心念一动,身前已是浮现十余件灵宝,随便一件便有惊天撼地之能。紫虚连忙汲取天地灵力输入灵宝之中,一时间灵宝溢彩漫天,夺人眼目。
段弘好似也蓄势待发,稠浓如液的灵力悬浮在其面前,形成一柄长剑。在紫虚道人满脸讶然中,劈了下来。紫虚道人没注意的是,在劈下的一瞬,似乎有甚么东西自段弘附着少年的眉心,没入了赵季彦的紫府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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