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又称为渭河，属于黄河支流之一，是咸阳城里面最大一条的河流。

春风书斋就是建立在渭水北岸。

三月如烟，春风拂面，渭水宽广的河面上碧波粼粼，一艘艘画舫如长梭来回荡然，大部分停靠在了春风书斋的渡口旁侧。

整个春风书斋里面，一个个翩翩公子，美丽佳人，三五成群，流连在百花丛中，笑声荡然，情景甚至热闹。

如今时节恰逢踏春之日，再加上咸阳城赫赫有名的大才女唐大小姐的以文招亲的盛事，自然引动了咸阳城之中不文采斐然才子到来。

“杜祭酒都来了，唐大才女的面子真大！”

“没想到连青阳大儒都出面评判，这一次文试擂台绝对是文坛这些年最大的盛况！”

“若能得他们刮目而看，日后举孝廉有望！”

“定要好好发挥！”

看着一个个评委出现，堂下的学子有些躁动起来。

“今天又睡过头了，幸好没来晚，不然就完蛋了！”

书斋外面的台阶上，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踏步而来，他身穿锦袍，腰系玉带，头戴纶巾，俊朗的脸庞菱角分明，剑眉星目，一双星瞳璀璨夺目。

“公子，今天春风书斋我们唐家包下来了，还请你出示柬书！”

大门口处几十个唐家护卫在守卫，一个负责甄选入场名刺的唐家师爷笑咪咪站出来拦住了这个翩翩少年。

今天可是唐家大小姐举行招亲擂台的日子，连咸阳城里面赫赫有名的几个大儒都出面当评委，春风书斋里面能入场的不是非富即贵，就是才学斐然的。

这书斋的保卫工作自然一流的。

毕竟对于读书人来说，讲究的是雅致和档次，要是让一些阿猫阿狗都溜进去了，这以文招亲的擂台最后还不一团乱。

“老乌，你眼睛瞎了。”

锦袍少年闻言，抬起头，目光看着贼眉鼠眼的师爷：“居然连我都不认识了吗？”

老乌，本名施吴，三十岁出头，看起来却有四十岁老成，留着下颌山羊胡，算是一个读书不成的读书人，最后落魄成为商贾唐家的一员师爷。

“你是小川？”

老乌闻言，连忙抬头一看，目光打量了一眼这器宇轩昂的少年，顿时有些惊讶的叫了出来：“靠，真的是你小子，你去那弄这一身好衣服啊，穿这一身华贵的锦袍，我还真有些认不得你了！”

人靠衣装，说的还真没错。

“老乌，我帅气吧？”

韩川和老乌也算是脾气相投，他进入唐家一年多，都是老乌在照看他，平时他们的交情很好。

“帅气是帅气，不过这可是上好的广陵绸缎做成的袍子，就这衣服的料子可足够你三年工钱了，你小子发财了？”

老乌目光闪烁一抹异色，问道。

“大小姐给的！”

韩川撇撇嘴：“白送，不用钱的，不要白不要！”

当然不是白送了的，有条件了，死丫头居然打算包装他成为擂台的参赛者，还是专门做挡箭牌的那种，要不是那死丫头以救命之恩威胁，他还真不愿意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

唐家当家唐老爷子那可是一个出了名的暴脾气，如果要是他知道自己去捣乱他宝贝孙女的招亲擂台，非拿刀斧直接劈了他。

“小川，你小子想要干什么？”

老乌闻言，目光一动，上前一步，拉着他走到角落，低声的说道：“今天可是大小姐招亲，这里面的人非富即贵，你难不成也想要去招亲？”

“我去招亲不行吗？”

韩川笑了笑：“大小姐以文招亲，又不是标明要世家豪强的子弟才能参加，本公子要是一个不小心娶了大小姐，那可就是唐家姑爷，一步登天！”

“你就做梦吧！”

老乌拍拍他的脑袋：“你也不想想，今天咸阳城多少才子来招亲，就你那水平，恐怕第一轮就被刮下来你了，到时候你可就丢人！”

“你就是贼胆太小了，没听过一句话吗，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算了我和你说不通，不和你说了，我先进去了，大小姐还在等我！”

韩川有些不爽了，他好歹也是北大出身的大学生，水平怎么就低了。

“好吧，你小子可小心点，今天这里都是咸阳城贵公子，随便一个都是大有来头，你不要乱罪人了！”

老乌嘱咐了一句。

“我知道了！”

韩川整了整衣袍，龙行虎步，走进了春风书斋的山庄之中，左右环顾的一眼人热闹喧嚣的场景，神色颇有些无奈：“我长这么大，吃软饭还是第一次，做上门姑爷？亏那死丫头说得出，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这一回我忍了！”

一番感叹之后，韩川也开始放松心情，如此环境气氛，他自然要好好踏春一番，这春风书斋能成为咸阳城的一个读书人圣地，这景色还真不错。

沿着渭水，数里长亭建立，萦绕河上了一艘三层大楼花船，这花船就是擂台，在周围一座座雅致的亭楼之中，上百个器宇轩昂，气势不凡，谈吐斯文的才子正在口沫横飞。

时间还没有到，韩川也不介入那些公子哥之间的炫耀之中，他又在走在有些幽静的小石道上，莫名的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十几年前，他也来过这里。

是白冬儿手牵着手，领着他来的，在这里留下的足迹，他记得清清楚楚。

韩川走到渭水的河畔，低头一看，目光忍不住看了看水中倒影的自己。

这是我？

他的目光突然之间有些迷茫了起来。

这水里面浮现的倒影让他有些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