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后,就是名震天下的天策府黑骑军。
十几个将领跟随在他身边,随身护卫着,在他左侧的是一名尖脸白面的中年儒生,留着一挫书生须,骑在马上,头戴纶巾,手执羽扇,颇有智珠在握的从容和自傲。
“刘军师,水坝筑得如何了?”
他身边的书生低声道:“秦王,工事已经基本完毕,只待三公主的军队前来会合,从她军中获得那威力无穷的炸药即可。”
李世民看着水坝拦截下来的那一片宽阔幽深的水面,眉头微皱,有些担忧地问:“此法是否有伤天和?”
刘文静道:“秦王切莫有妇人之仁,刘黑闼一万前锋军虽被三公主击溃,可八万主力始终在洺水对岸按兵未动,后天一旦渡河交战,唐军并无绝对的把握,万一兵败,皇上许诺秦王为太子一事,恐怕就悬了,俗话说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一切都是为了求胜,胜者为王,至于以后史书如何修改,都是秦王登基之后的事,历史由胜利者书写,自古已然。”
李世民眉头稍缓,点头笑道:“刘军师一席话,令本王茅塞顿开。”
刘文静笑道:“只是此事,还请秦王务必瞒着三公主为好,三公主为了皇上屠河东夏县三万城民一事,已经落下心病,时有怠慢拖延军机之举,若知道秦王此次作战计策,怕是不会从旁协助,而此事最重要的炸药,却只有三小姐军中的军械司才有……”
李世民叹道:“自从上次夏县一役之后,三妹就对我不再像以前那样信任,以前与我无话不谈,如今见面却三句嫌多……”
“秦王何必感伤,三小姐自小的抱负就是天下一统,只要秦王能帮她实现她的夙愿,我想她曰后一定会理解你的良苦用心。”
“也只能如此了。”
刘文静又说:“还有一事,还需请秦王定夺。”
“何事?”
刘文静探身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李世民再次皱起眉头:“真的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秦王切莫心慈手软,世上野史众多,多有中伤皇室之词,正是因为这些贱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四处传谣,越传越荒谬所致,为防范于未然,只有消灭源头,这也是为了秦王曰后的声誉着想。”
李世民犹豫良久,叹了一口气,“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刘文静闻言回头朝身边的一名将军吩咐了几句,那名将军先是愣了一下,领命去了。
李世民沿着河堤,巡视了洺水截流后的宽阔水面,回头问:“后天一战,该派谁出阵为好?”
“罗士信最佳。”
“他?我记得他是洛阳降将,甚是豪勇,难得的将才,会不会太过可惜了?”
“秦王有所不知,此人两面三刀,毫无忠诚可言,当年在皇泰主手下任职,却与王世充暗中来往,虚与委蛇,其实背地里却与甄命苦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王世充害死皇泰主,甄命苦死后,他为了向李家表忠,率军攻打王世充族人所在的千金堡,屠尽堡中老小,手段可谓狠毒,此人乃三姓家奴,绝不能留在身边,正好乘此机会除去……”
李世民沉默了片刻,“就依你所言,后天命他为前锋将军,率两千降兵前往诱敌。”
……
第二天,凌霜率大军赶到,与李世民会合,得知后天就要渡河跟汉东军交战,本待跟李世民从长计议,奈何李世民战意已决,而且通报了全军,再更改的话恐怕有损士气,只好按照李世民的要求,将军中的火药和火器,搬运了一些给李世民,让他能速战速决。
到了第三天,洺河水位急剧下降,李世民命罗士信为先锋将军,率两千兵马,渡河迎敌。
罗士信虽然有些不忿,可惜军令难违,只能率两千洛阳降兵,由洺河浅滩处渡河。
洺河对岸的汉东军得知唐军来攻,也派一万大军渡河迎敌。
两军交战,河岸上的刘文静看得眉头直皱,对方只派了一万兵马,实在没有他预想中的那样,主力倾尽。
凌霜也率两万精锐赶到,在河堤的另一处观战。
她发现唐军虽然只有区区两千人,却是一支难得的劲旅,为首那名将军,更是勇猛异常,一杆钨铁枪舞得虎虎生威,横扫挡在面前的所有敌人,所向披靡,在他周围形成了一个两米的空档,所到之处,无不避让。
“此人是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