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 女中诸葛(1 / 2)

艳隋 鬼粒子 5947 字 2019-09-17

 几天后,当甄命苦率领一千暗卫军护送着张氏凯旋回到洛阳城南定鼎门时,定鼎门口高度戒备,城门紧闭。

城楼上弓手齐齐现身,将弓弩对准了一千暗卫军。

甄命苦一见这阵仗,不由地一脸疑惑,高喊道:“本人暗卫大将军甄命苦,护送南阳郡主回城,速速开城门,让我们入城!”

城楼上出现一人,正是王玄恕,见他脸上带着笑容,朝甄命苦大声喝道:“本将军已在此等候你多时了,甄命苦,你外通敌寇,内卖国资,瞒着皇上偷运龙门物资,还违背皇上招降的圣意,诛杀降将朱粲,让皇上担上一个出尔反尔,不仁无信的污名,让天下欲归顺我朝的英雄心寒,我等奉皇泰主旨意,将你捉拿归案,送刑部受审,劝你和你的暗卫军立刻放下手中武器,束手投降,否则别怪本将军的弩箭无眼,先斩后奏!”

甄命苦尚未回话,王玄恕便回头对身旁的一名守门偏将低声道:“李副将,待他们一放下武器,立刻放箭射杀,若能射杀甄命苦,我爹不但保你无事,还将在皇上面前有封赏。”

“是!”

城楼下,暗卫军的队员听到王玄恕的说辞,无不义愤填膺,手纷纷按上了腰间的刀剑,只待甄命苦一声令下,他们就立刻闯关拿下这左翎卫司马。

暗卫军为洛阳立下如此大的功勋,却换来这种待遇,怎么不令他们愤怒,更何况左翎卫军与暗卫军的不和早已是众所周知的事,左翎卫军是王世充的势力,富得流油,人数众多,一个个张扬跋扈,在洛阳城是横行霸道的挂牌军匪。

暗卫军刚成立不久,屡屡受他们欺压,经常有暗卫队员被他们群殴打伤的事件发生,暗卫军中早积压了一股怒火,若不是甄命苦明令禁止军中斗殴,违者重惩,他们早冲进左翎卫军的军营,将这些兵匪给痛揍一顿。

甄命苦衡量了一下利弊,正要让一千暗卫军放下兵械,先入了城再说。

这时,坐在车辇中的张氏低低喊了他一声,甄命苦走到她车窗边,只听见张氏在车厢里小声说:

“相公,这次的事,恐怕是王世充事先得到了消息,在阿侗面前说了你的坏话,阿侗这人还是个孩子,耳根子软,难免会听信佞人谗言,我听柳姐姐说过,这个王玄恕心胸狭窄,手段狠辣,做事不顾后果,暗卫军又与左翎卫军一向不和,我怕他只是诱你卸甲,好乘机对暗卫军下手,自古权斗兵权至上,相公若束手就擒,我怕相公连阿侗的面未见到,就已经死在这王玄恕的乱刀之下了。”

甄命苦神色一凛,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张氏的话,如醍醐灌顶般点醒了他,他朝车厢中淡然自若的张氏望了一眼,心中涌起一种古怪的感觉,这妮子若是狠得下心肠来,参与宫廷权斗,只怕历史上的那些奸臣恶后都要靠边站。

想起几年前两人成亲洞房花烛那天晚上的事来,她也是在这样在危急时刻制止了他冲动的行为,避免了两人同陷牢狱的灾祸,若论沉稳和镇定,对全局观察的透彻,他实在是比不上眼前这个御史大夫的女儿,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依娘子之见,此事该如何是好?”

他语气中带着罕有的敬重,张氏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笑道:“相公不是说暗卫军常常受左翎卫军的欺辱,早积压了一肚子火了吗,这正是相公收拢人心的好时候呢,阿侗虽然耳根子软,可未必会在没有弄清楚事情原由之前下旨捉拿你,八成是这王玄恕伺机报复相公,假传旨意,只要让他出示圣旨就是。”

甄命苦笑着点了点头,“为夫明白了。”

他走到队伍前,朝暗卫军做了几个只有暗卫军才明白的手势,接着转过头对城楼上的王玄恕说:“请出示皇上圣旨,若无皇上圣旨,本将军有理由怀疑你假传圣旨!”

王玄恕本来就是一时起的恶念,哪拿得出圣旨,见甄命苦显然不会束手就擒,不再废话,朝身边守将低喝:“放箭!”

箭雨从城楼漫天飞射而下,早有准备的暗卫军再次使出拦箭铁网,挡下箭支,同时发射带有吊钩弓弩,勾上城楼上的屋棱,攀援而上。

王玄恕虽身为左翎卫司马,平时作威作福惯了,哪见过真正的攻城掠地,更没想过甄命苦竟然敢对城防兵动武,一时间忘了如何指挥,只知道高喊:“杀了这帮作乱的乱党!射杀他们!”

转眼间,暗卫军的麻醉暗器已经将他身边的几百弓箭手一一射晕在地。

王玄恕见形势不妙,正准备转身下城楼搬救兵,屁股上突然一麻,回头一看,屁股上正插着一枚银针,刚开始还没什么感觉,刚走几步,便摔倒在地上,昏迷过去。

……

当甄命苦提着昏迷不醒的王玄恕进入宫中,当着众多大臣的面,将王玄恕扔一滩烂肉似的扔在太极殿的门口时,王世充忍不住从群臣中站了出来,对甄命苦一声怒喝:

“甄命苦,你好大的胆子!你把我儿怎么样了!”

甄命苦恍若不闻,连看也不看王世充一眼,拍了拍手,让到一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郡主请。”

身穿郡主服饰的张氏脸色从容,仪态华贵高雅地跨过太极殿的门槛,走上宫廷的红毯。

百官眼中无不露出一丝惊艳之色,盯着她从容走到太极殿的帝座台阶前,缓缓下跪,“张鹅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坐在龙椅上的杨侗本来脸有怒容,见了张氏,本来隐含的一股怒火登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急忙从帝座上走下台阶,亲自扶起张氏,仍改不了旧时陋习,偷偷地摸了张氏小手一下,笑道:“张姐姐无须多礼,此次出使南阳,辛苦你了,改日朕亲自设宴,为张姐姐你洗尘接风,来人,给郡主赐座。”

张氏跟他相处多年,早就习惯了他的这些动手动脚的小毛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任由他握着她的手,展颜一笑:“谢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