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淫祠(2 / 2)

大唐小皇叔 马千牛 9903 字 2019-10-29

听说李元婴也喜欢湖州的卞山石;兴高采烈的徐惠便准备把她小时候听说过的那些有关卞山石形成的故事传说介绍给李元婴他们。不过看到郭文忠那副惴惴不安的样子,徐惠也顿时就想起了跟郭文忠有些同病相怜的觉岸。

徐惠心里清楚得很,之前在项王祠前,觉岸好几次都给李元婴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于是便把那些已经到了嘴边的故事传说又重新放了回去。心里犹豫了一下,还是期期艾艾地迟疑道:“滕王殿下,刚才”刚才在项王祠前,您对,对觉岸道长的印象应该不是很好吧!”

李元婴愣了一下,很是不解地注视着徐惠,狐疑道:“惠娘,你怎么突然提起觉岸道长来了?”

“滕王殿下心里肯定是以为觉岸道长不像是一个方外之人,也不配为项王祠的监院吧!”徐惠深吸一口气,苦笑道:“项王爷爷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而身为项王祠监院的觉岸道长却一脸谄媚样,简直丢尽了项王爷爷的脸面!”

李元婴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不过被徐惠一口道出,也还是有些尴尬的。皱眉道:“惠娘所言不差,某对觉岸的印象确实如此!惠娘是想要为觉岸辩解些什么吗?”

李治也冷笑道:“一斤,出家的道士,而且还是项王祠的监院,在某和小皇叔面前全然没有一丝出家人的样子,就那献媚的模样,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不成!虽然某对那个不识抬举的杂毛老道也同样厌恶,不过厌恶归厌恶,比起觉岸来说,那杂毛老道才像个出家人的模样!哼,项王祠中。依某看,也就是那个觉明住持还算不错!”

徐惠被李治说的脸上也有些红,无奈地说道:“滕王殿下,晋王殿下!非是觉岸道长本心献媚,而是项王祠本属淫祠、淫祀,滕王殿下身为江南道黜涉大使,禁毁项王祠只在殿下一念之间,觉岸道长之所以每对殿下便呈献媚之色,实在是因为觉岸道长早已成了惊弓之鸟!”

“淫祠小淫祀”什么意思?”李元婴脸色顿变,他前世的时候就曾听说唐朝的有些道观就是青楼故院般的存在,其中最出名的例子就是号称“唐朝豪放女”的鱼玄机了,难道这项王祠也是这种性质的”

那徐惠成天往项王祠跑,岂不是……

不对,不对,李元婴很快就否定了心里的联想,先不说那项王祠他刚才就曾去过,虽然李元婴并没有去过这时代的青楼妓院,不过那项王祠怎么看也一点都不像。而且若项王祠真是污秽小”徐惠也不可能自己供出来习独孤延寿轻声道:“回殿下,淫祠就是不在祀典的祠庙。礼曰:“非其所祭而祭之,名曰淫祀。淫祀无福。项王祠虽然是湖长吴楚百姓所信奉,但是不入祀典,故而为“淫祠,!”

李元婴顿时松了口气。果然是误会了!心里暗道,我就说嘛,哪有什么人会自爆家丑!

放下心后,李元婴随即疑惑道:“觉岸成了惊弓之鸟,这又是什么意思?”

提起这个徐惠顿时就气愤难平,忿忿地说道:“滕王殿下。您应该知道在您黜涉江南道之前,贞观八年的时候,圣人也曾往江南派遣过一次黜涉大使吧!”

“不错,如果某没有记错的话,贞观八年那次的黜涉大使应该是时任扬州大都督府长史的李袭誉!多所黜涉,尔后因功擢升太府卿!”既然出任了江南道黜涉大使,李元婴的功课做的还是很足的,对于他的前任李袭誉,李元婴当然也有一定的了解。

李元婴看到徐惠在他提到李袭誉这个名字后,面露冷笑。转而对独孤延寿问道:“独孤表兄。莫非李使君在湖州作了什么恶卓不成?”过了这么多年,曾经的扬州大都督府长史李袭誉现在已经是金紫光禄大夫,行同州刺史了,所以李元婴在独孤延寿面前称李袭誉为“李使。

独孤延寿也苦笑地摇摇头,在李元婴耳边轻声解释着。

古来就有“吴楚多淫祀”的说法,虽然淫祠、淫祀在各地都广泛存在,不过江南吴楚一带,确实是供奉各类神祗最多的一个地区,但是这些神祗,一般都不为官方所承认。不入祠典,当然也就成了淫祠、淫刁已。

而其中湖长一带,影响力最大的神祗,当然就是西楚霸王项羽了,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李袭誉本身就不喜欢项羽这个人,出任江南道黜涉大使后,行至湖州,见湖州各地几乎几里就能见到一个供奉项羽的项王祠,顿时就对当时的湖州刺史下令,禁毁项王祠。

最后还是当时的湖州刺史,以及湖州百姓苦苦哀求,才保留了卞山云峰顶上的这座项王祠。直到后来独孤延寿徙任湖州刺史,了解了湖州民情后,才重新恢复了湖州百姓对项羽的供奉,此后不到几个月的时间。项王祠就又像雨后春笋般。一个个地耸立了起来,虽然经历一劫,不过香火依旧鼎盛。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独孤延寿在湖州百姓中的威望还是很高的。

大致将当年的情况解释完后,独孤延寿轻叹了一声说道:“想来那个觉岸道长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而变成惊弓之鸟的吧!”

“是这样子啊!”李元婴轻轻地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觉岸看到自己这个新任的江南道黜涉大使所表现出来的态度也是可以理解。

徐惠也是一脸感激的看着独孤延寿,这种事情当然是湖州刺史的话更有说服力。

李元婴微笑道:“惠娘下次再上山的时候,可以给觉岸道长捎带一句话,叫他不必担心!虽然某和李使君是先后两任江南道黜涉大使,不过某跟李使君不一样,虽然他不喜霸王,但是某却以为霸王乃是真豪杰!”

“谢滕王殿下体谅!”徐惠向李元婴深深地鞠了一躬。其实如果不是李元婴作出那赞誉项羽的《夏日联句》,徐惠亦不敢在李元婴面前替觉岸开脱。

李元婴微微一笑,不过抬眼却看到前面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由一怔,那身崭新的道袍还是觉岸贡献出来的呢,疑惑道:“奇怪?避尘道长怎么还在前面?”

徐惠颌道:“嗯,这条路也是通往避尘道长隐庐的!既然滕王殿下在这里与避尘道长不期而遇,那就说明殿下与避尘道长有缘,何不再劝说避尘道长一回呢?”

李元婴点点头,心有意动,不过这时候却听到一个熟悉的怪腔怪调,“滕王殿下!”

“摩迦”这么有特色的声音,其主人当然只能是昆仑奴摩迦,不过摩迦不是在驿馆呆着吗?怎么突然也跑到卞山上来了,连忙快步走了上去。

独孤延寿也是心里一沉。紧紧跟上李元婴的步伐。

“那个就是昆仑奴吧”虽然徐惠博闻强识,但是肤色黝黑的昆仑奴,她也是第一次见到。向落在身后的郭文忠问道:“那个昆仑奴是滕王殿下的护卫吗?怎么滕王殿下身边会有一个昆仑奴护卫!”

虽然可能是因为他和觉岸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原因,郭文忠对刚才帮助觉岸在滕王殿下面前开脱的徐惠心存好感,不过他哪知道这个昆仑奴是哪冒出来的,只能爱莫能助地摇摇头道:“昨天在渡口的时候,某见过这个昆仑奴从滕王殿下的座船上下来,而且看样子并不像是滕王殿下买来行船的奴仆,昨夜也是住在驿馆里面,不过是不是滕王殿下的护卫,这个某就不清楚了!”

“滕,滕王殿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李元婴突然降临在他的面前,摩迦看到李元婴后,显得异常的激动,咧出两排白净的牙齿,冲到李元婴面前来,跪下道:“殿下,您看,他”他就是摩迦的师伯!”

接着回头叫道:“师伯!这位就是摩迦刚才说的扶南一族的大恩人滕王殿下!”

李元婴看着摩迦手指所指的方向,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难以置信地问道:“避尘,小,避尘道长!你是摩迦的师伯!”心里暗道,乖乖,这牛鼻子老道虽然长得不是怎么好看,但也没有哪点像是昆仑奴吧,

“殿下,您也认识摩迦的师伯吗?摩迦怎么从来没有听您提起过?”摩迦见李元婴跟他师伯说话,好像挺熟络的,不由挠了挠头上的卷毛错愕道。

李元婴暗翻白眼,心里暗骂,废话,这牛鼻子老道,老子也是今天才认识的,哪能跟你说起!再说,就是在李世民面前,老子也不见得把什么事情都给交代得清清楚楚的,更何况对你一个昆仑奴!

避尘也慢慢从不远处踱了过来,狐疑道:“你叫摩迦对吧,你刚才匆匆忙忙地还没有说清楚呢,滕王对扶南一族有恩,从何谈起?”

李元婴更愕,什么意思?“你叫摩迦对吧?”敢情这避尘也不认识摩迦这个徒侄啊!

摩迦缓了一下气,连忙道:“师伯,是这样子的”接着就把他们一族是怎么上了徐元的当,被徐元从扶南国贩卖到大唐来,尔后李元婴又是怎么查获徐元、徐斯文父子掠卖昆仑奴一案,使徐元父子伏诛等等详详细细地介绍了一遍。当然,其中徐元父子一案说的乃是李元婴整理出来的“删节添加版”

不过摩迦的这些话李元婴等人却是听得云山雾罩的,毕竟这个避尘老道是摩迦的师伯,摩迦说话的时候使用的当然也是他们的扶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