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崎岖的山路慢慢往山顶上爬去,正如郭文忠昨天介绍的那样,沿途千孔百窍、宛转险怪的假山怪石遍地都是,或瘦骨峻绚,或四凸褶皱,或纹理纵横,笼络起皱,让人目不暇接。只可惜这些巨石的块头实在太大,而湖州与长安城之间更是千里之遥,要想将其搬回京师,难度可想而知。否则的话。李元婴非搬几个回京装缀滕王府后院的小花园不可,现在也只能讪讪作罢。
独孤延寿虽然已经年逾不惑,但他毕竟出身关酷武勋世家,并不是像杭州刺史潘求仁那样的纯粹文人,在这条崎岖的山路上尚能健步如飞,只是苦了郝处俊和郭文忠。
郝处俊还好,自从成了滕王府属官后,因为李元婴的恶趣味,他几乎每隔几天都会被李元婴给拉了壮丁,陪他练箭,就算是现在出门在外也没有例外,所以比起从前,郝处俊的体质已经强上了不少。
可是郭文忠就不成了,他也是纯粹的文人,科举出身,这些年历任富阳县令、湖州治中,一直是养尊处优着,刚才骑马从县城赶到卞山脚下的时候就已经让他耗费了大半的力气,再加上昨夜因为阎立本的话使得他根本就没怎么睡觉,所以还没有爬多久,郭文忠那两条腿就不由自主地打起颤来。不过他实在人微言轻,心想因为昨日太湖石的事情,到现在滕王殿下也没给过自己好脸色看,哪里还敢再叫兴致盎然的滕王殿下和晋王殿下停下来歇息。只能咬紧牙关,艰难地迈着步伐。心里叫苦不迭,早知如此,还不如回家睡上一觉呢,只能暗幸在自己后面还跟着两个滕王府亲事,要是受不住摔倒了,有那两个亲事落在身后,自己应该不会滚下让皇叔,我们歇息一会儿吧!”行至半山腰,李治就算兴致再高,这会儿也累得不行了。
“好吧!我们就在前面那块青石上休息一刻钟吧!”现在时辰尚早,李元婴心里算了算,按现在这种登山度,天黑前回到乌程县城应该没有问题,于是也就同意了下来。
李元婴话音网落,早已苦不堪言的郭文忠如闻天簌,也不管前面什么大青石,直接就像死狗般趴在了地上,只剩下了喘气的力气。不过即便如此,郭文忠还是不忘本分,仰着头,用他那怪异十足的姿势拱手道:“两位殿下,卑官失礼了!”
“郭文忠,你既然知道失礼。那还不快点给某爬起来!堂堂湖州治中,这个样子成何体统?”独孤延寿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丢人,实在是把他们湖州百官的脸面全都给丢尽了!就这副弱不禁风的身板子,还敢腆着脸来陪伴两位殿下登高卡山?真是不知死活!
郭文忠状况如何,李元婴虽然一直走在前面,但也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不过这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又不是娇滴滴的小娘子,李元婴的同情心可没有那么泛滥。要想溜他的须、拍他的马,当然也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
而且虽然在王洲乡贡插这件事情上,李元婴考虑到下面官员的实际因难,没有打算再追究郭文忠责任,但王洲乡果农这几年来食不果腹就是郭文忠一纸符文所致确是不争的事实,今儿个也算是给王洲乡那些果农出一口恶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