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听到李元婴介绍到薛仁贵的时候,李元懿顿时眼睛一亮,很是羡慕地叹道:“刚才为兄看到薛将军骑在马上朝板城渚口飞奔而来的时候就猜到他就是龙门薛仁贵了,真英雄也!”接着又鄙夷地看了立在他身后的郑王府亲事府典军和帐内府典军一眼。
李元婴自然是将李元懿的表情尽收眼底,不由腹诽,羡慕吧,那你也去给刘仇那个王八羔子劫持一下。说不定也能碰上斤,王仁贵,张仁贵的。
从长安城到郑州,这一路行来。向来眼光挑剔的魏征也对薛仁贵青睐有加,啧啧赞道:“久闻薛将军武艺群,曾经单戟退百寇,只身救滕王,而且昔日两仪殿对问,也深的圣人之赞誉,却一直未能亲见。不过自出京以来,一路疾行,薛将军帐下的这些滕王府亲事却一直是按队伍行进,丝毫不乱,真有周亚夫之风也,魏征始知盛名之下无虚士矣。若历战阵,一代名将可成”。
魏征越赞,李元懿自然是越加地羡慕,忍不住叹道:“比起滕弟的滕王府亲事,为兄郑王府的那些亲事、帐内,不过是米粒之珠耳!”此话一出,李元懿身后那几个郑王府武将看向薛仁贵的眼神就更是嫉恨了。
李元婴也笑道:“当初两仪殿对问,薛仁贵深合圣意,皇兄大喜之下将薛仁贵以布衣擢升定远将军,只是担心薛仁贵年纪尚轻,威望不够。所以才把他安排在元婴的滕王府中而已,想来再过几年,皇兄也该把他转任到十六卫去了!”
李元懿离开长安城也有好些年头了,即使有些年份的元日大朝回京一趟,也住不长时间,李元婴也就和李元懿有一茬没一茬地聊些长安城里的事情,正好也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这一路颠簸确实是把他给颠散架了,幸好接下来走得就是水路了。应该不用再继续受罪了!
休息的时间总是短暂地,眨眼的时间,张天水从渡边疾步走了过来。拱手道:“殿下,魏相公!薛将军说舟船已经可以出了!”
李元婴给了张天水一个明白了的眼神,将目光移向魏征,“魏公,我们是否即刻动身?”
李元懿口旧说道!,“如此着急吗滕弟和魏公何不到管城歇息宿
魏征摆摆手道:“多谢郑王殿下美意!不过既然圣人拜魏征为淮南道躲涉大使,那魏征当然是越快到淮南越好!”
李元婴也抱拳笑道:“郑皇兄。那元婴这就告辞了!魏公说的对,元婴身上还担着江南道黜涉大使的职责。还是不作逗留了,他日元婴从江南回京时,再同郑皇兄把酒言欢!”
李元懿也只是客套罢了,也不坚持,如果领着魏征到他的治所管城县去,要是有个什么东西他看不顺眼的,那不是给自己添堵吗?将对李元婴的那一丝嫉妒隐藏在心里后,李元懿举起酒杯,微笑道:“既然滕弟和魏公如此说,那元懿也就不好再作挽留了!来,滕弟、弟妹、魏公。呃,还有阎侍郎、张司马、郝王友和李御史,元懿祝众位一路顺风!”
※※
路将李元婴、魏征等送到渡口边,李元懿突然拉着李元婴的手笑道:“对了,滕弟的“滕王体。可是闻名天下,滕弟既然路经郑州,要是不留下宝好像说不过去吧!”
和李世民、武照等人一样,魏征也是一个书法的狂热爱好者,褚遂良就是因为那一好字而得到过魏征的荐举。
听罢连连点头,抚须笑道:“不错,不错!虽然征的案头上也有几幅滕王殿下的手迹。不过征还从来未曾见过滕王殿下的下笔,深以为憾啊!”
写字,这种信手指来的东西李元婴当然不成问题,一口就应了下来。而武照也同样是美目盼兮地看着李元婴。
须臾间,郑王府的人就将一张几案抬到了李元婴的面前,看来李元懿是早有准备了,连墨都已经磨得满满的。李元婴轻轻将衣袖挽起,提笔瞧了蘸墨汁,抬头对李元懿迟疑道:“写什么呢?”
李元懿怔了一怔,正在低头思量的时候,李义府突然谄媚地说道:“滕王殿下不仅书法闻名天下,而且诗才也同样深得虞公的推重,平生两诗作,一朴实清丽,一慷慨豪迈,放眼大唐,无出其右者。滕王殿下既然来到汴水之滨。板城渚口,何不也在此再写下一篇千古名篇呢?”
,李元婴动作一滞,差点就栽倒了过去,扭头悲愤地看着李义府。这王八羔子是不是想玩死他啊!上次在福临楼的时候就是这王八羔子怂恿的,而这回又是这个王八羔子!心里更是大骂,李义府,老子跟你没完!
郑州和京师之间也就只有一千一百里左右的距离,李元婴当初那两诗当然也已经传入过李元懿的耳朵里。立刻抬头抚掌道:“妙极,妙极!李御史的提议正和某意!”
“这个,,这个,郑皇兄这可就为难元婴了,元婴岂能有曹子建七步成诗之才!”李元婴苦着脸说道。不过话说完后就有些后悔了,怎么一时昏头,自己诅咒起自己来了,曹植那个皇弟当得可是货真价实的杯具啊,即使是七步成诗也不是什么洗具!曹植就算再才高八斗,李元婴也不想跟他联系上。
不过虽然李元婴心中忌讳,但魏征却偏偏笑呵呵地说道:“滕王殿下过谦了!征可是听说当日在长安西市的一家酒肆中,滕王殿下只是从屏风上的一篇《太玄经》就引出了那篇堪比曹子建《白马篇》的《侠客行》啊!”
而李元懿见李元婴在魏征面前。对他推三阻四的模样,脸上顿时就有点挂不住,面色也渐渐地阴沉了下来,不过他对李元婴还是颇为忌惮的,只好淡淡地说道:“那还是由滕弟自己决定吧!”
李元婴无奈地苦笑,看这个情况。他今天要是不作这么一诗,别说得罪李元懿,就连魏征的脸上也不好看吧,心里更是把人猫李义府给恨得要死,没事瞎拍什么马屁。看着武照那同样也是期待的眼神。李元婴摇摇头,缓步踱到汴水边。
汴水,呃,关于写江水河水的诗词李元婴脑子里倒是也记得不少,不过要想应景可不容易。《春江花月夜》,孤篇盖全唐,李元婴从前自然是背得滚瓜烂熟,可惜人家描写的是春景,而且现在这时辰,头顶上也不可能有月亮。
好像还有一句“胜日寻芳油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呃。将细水改成汴水倒是不错,又不破坏平厌。但是最后一句“万紫千红总是春”总不能改成“万紫千红总是夏”吧!那还不如让他直接从这里跳下汴水算了,反正当年隋烁帝开凿这条汴水的时候也不知死了多少人,也不差他这么一条亡魂吧!
对啊,隋烁帝,汴水!李元婴一拍脑袋,他怎么把它给忘记了!李元婴顿时喜从心来,也不再回到刚才的几案前,而是对着波光粼粼的汴水引吭高诵:“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