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席坤义双目霍然怒瞪如牛,额头青筋暴露,满脸通红的疯狂挣扎着,恨不得脱开桎梏扑过去将席洛撕成碎片食其骨肉,可奈何他身上并非普通绳索桎梏,而是小指粗坚牢无比的铁链,饶是他如何拼命也只能发出一阵无力的“嗦嗦”声响。(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身为堂堂的虎目军大统领,掌三千虎目精锐兵士,挥手间便可血流成河的生杀大权掌控者,已经习惯高高在上的席坤义何时曾料到过,自己竟会有此般屈辱的境地?若是大战一场因不敌而被擒也就罢了,可先前却连半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彻底制伏,直接沦落为口吞秽物的阶下囚,席坤义此时心中的恨,怒,不甘,已是满腔。
看着眼前脸红脖子粗的席坤义,席洛只是笑了笑,道:“别瞪了,瞪我也没用,我又不会少块肉,你先前不是称我愚蠢什么的吗?怎么落到自己头上就忘了?用你的话来讲,我要是你就该老老实实的坐着不动,又或者装下可怜,兴许还能保住一条性命,后半生混个富家翁当当。”
被这一番话刺激,席坤义挣扎的幅度又激烈了几分,双目已然显出大片血丝,通红的眼睛配上狰狞的五官,晃眼看去和被囚禁的野兽没什么两样。
“我其实给过你机会。”
席洛站起身来,走到被十八根钉深嵌在石壁内的长长铁锁链牢牢桎梏并扣住双手双脚的席坤义身前三尺处,目若寒冰的问道:“我当时被捆着丢掉风狼殿的时候,你可有念及一点点的亲情,想过替我解开绳索?当秦佢提议拥护我为城主的时候,你又可曾有一点点的动摇?愿意舍弃那贱货去换更显赫的地位?”
“很可惜,你都没有。”
席洛十分遗憾的总结道,旋即转身走向了石室出口,同时道:“不过你放心,我暂时倒不会杀你,活着的你比死了的你更有用,什么时候我让你再见天日了,那说明,这黑石城的城主之位,也已经变成我的了。”
“哦,对了。”
走到出口石门前,席洛忽的回过头,望向席坤义勾嘴笑道:“别惦记着有人给你送吃的,就算有人送,估计也是更新鲜的裹脚布。”
“呜——”
本已停止挣扎鼻孔不停喷着粗气的席坤义,脖子顿粗一倍,再度陷入了新一轮的狂暴状态中,但最后只迎来了“霍——”的一道石门封闭声,以及一片将他笼罩的黑暗。
沿着狭窄陡峭的石阶,走到隐藏在秦府内院一处水池假山内的出口后,席洛立即向候在外面的秦佢道:“秦伯,事不宜迟,麻烦你现在就送我出城吧。”
“恩。”
秦佢先是点了一下头,但接着却没有动作,十分反常的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后,忽的盯着席洛道了一句:“大公子,在我送你出城前,你能否答应我一个要求。”
话虽是请求,但秦佢的语气,却显得有些生硬。
席洛仿佛没注意到这一点般,神色一如平常,眨着眼好奇道:“什么要求?”
“我希望……”
秦佢话语顿了顿,最后一脸正色,语气坚决的道:“我希望,你能与小女香儿结为夫妇!”
“……”
席洛霎时呆住了,没装,而是真呆了。
事实上,席洛不是不知道,秦佢为何在这样的节骨眼会突然一改常态,以那般反常的口吻说话。
一直以来,无论是在外人还是在三军将士心中,秦家对于城主一脉继承者的忠诚,可谓有目共睹,毋庸置疑,然而在此次老城主席绉离世,新城主继位这个关键时刻,秦家却并未真的做到以往的忠诚,或者说,没有完全尽到秦家人该尽的职责。
老城主离世七日,长子久久未归,生死不明,可秦家却一直没有动作,表面上,似乎真是因七夫人扣押军印,黑石城各出口又由苏莽所统领的青翼军亲信严防把守的关系,从而实在没办法派人出去。
秦佢一开始也是以此为理由,但这番说辞,显然根本立不住脚,最多只能蒙骗那些不清楚秦家真正状况的人,又或者是像席洛这般大的孩子。
三百余年的屹立不倒,十余代人的苦心经营,秦家又岂非是普通望族可比?真要有心派人出去,别说是军印被扣,黑石城城门由青翼军把守,哪怕整座黑石城完全封锁,秦府又被苏莽率兵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得水泄不通,秦家一样可以轻而易举的出入黑石城。
毕竟,人不是必须在陆上走的,哪怕无法天上飞,却依然可以在地底洞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