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生日,真正记得的时候不多,记得还是江鱼儿的时候,一年之中有两天要祭拜。一天是晏大人给自己的生辰,一天就是江武的祭日。
这里是远离长安之地,这座山中葬着江武。
天空下着小雨,江鱼儿又变成了那个风华绝代的佳人,身着白色的罗裙,提着一小壶酒,撑着一把伞走在烟雨蒙蒙的山路上,婉儿静静地跟在身后。
今日要去见一位故人。江鱼儿这样跟婉儿说。
之后婉儿就明白了,老师这是要去祭拜一位已经逝世的朋友。
山路崎岖,但是无论对婉儿还是江鱼儿都不是问题,婉儿跟着江鱼儿学武已有数月,对付几个寻常大汉已经轻而易举,更何况只是有些陡峭的山路。
“到了。”江鱼儿说道。
婉儿向着前方看去,一座孤单的坟头,一个斑驳的墓碑,杂草墓中生,墓的主人应该就是老师的故人。
江鱼儿拿出酒,慢慢将它撒在了坟头,说道:“弟弟,我来看你了。”
婉儿惊讶地捂住了嘴。弟弟?原来老师祭拜的故人是自己的弟弟。可是老师的弟弟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见老师提起过?仔细想来,好像老师从来没有提起过自己的亲人宗族,似乎在身上一直裹着一层神秘的面纱。
江鱼儿不说话,婉儿更是不敢说话,沉默了很久,压抑的气氛直到江鱼儿的一声叹息才消失不见。
“老师?”
“下山吧。”江鱼儿说道。
每年都来祭拜,但是那有什么用?身死而魂灭,再也见不到了,何必每年过来徒增伤感。江鱼儿这样想着。
婉儿心思细腻,什么事即使不问不说也能明白,下山就下山吧。
雨渐渐大了,古代的伞就是不好,小雨还好,雨一旦有些大,就挡不住。快到山脚,雨大得就没法走了,还好看见了一个破败的草庵,正好可以避雨。
江鱼儿轻轻一抖,被雨水沾湿的衣服就变得干燥无比,看得婉儿有些惊奇。
“你修炼的时间尚短,还暂时做不到。”一句话就打消了婉儿地疑惑。
婉儿往屋内一瞥,轻咦了一声,叫道:“老师,屋内有人。”
江鱼儿看见角落里躲躲闪闪、衣衫褴褛的小人儿,说道:“是个流民。”
“流民?又没有战乱,哪来的流民?”婉儿疑惑道。
“来的路上,听行脚商说大渠开凿,涌出了一批无家可归的流民,这个小孩子应该是和亲人走散了。”
“可怜。”
婉儿走到了跟前,看见小孩子有些躲闪,不禁轻声问道:“你家人呢?”
“······不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
“齐镇。”
婉儿给了一点干粮,齐镇犹豫了一下拿到手中,婉儿笑了笑说道:“你跟我们去附近的城中,我们托人打听一下,说不定就能找到你的家人。”
齐镇点了点头。
“等雨停了再走,马车就在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