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两人出了视线祝长宁才走回去推开门,屋内除了祝家几人还多了个秦大夫在,老太太躺在床上看起来精神不大好。
秦大夫饶是见惯生死,此时心底也颇为感慨。
“老夫人身体无大碍,只是受了些累没缓过来,再加上心火上升身体就受不住了。”秦大夫将方子奉给祝长望:“这是一副安神的方子,我往里边加了几味助眠的药,老夫人好生歇上几日就能好转。”
祝长望看了一眼递回去:“劳烦秦大夫捡药,左青,你随秦大夫同去。”
秦大夫收拾东西离开。
屋门重又关上,祝茂年看向长子:“长乐去哪里?”
“安稳军心。”
祝茂年想说不急于这一时,可他位居高位多年,怎会不知这么做的必要性,如果是别的将领重伤时还如此惦记大局,他定要赞一句好将军,可这个人是他女儿,他无法那么冷静,两头都堵着,他敲了敲心口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在其位谋其事,你以身作则教她的她都学会了,挺好。”老太太把褥子往上拉了拉,“怎么心疼自家的孩子都不为过,但是都往心里收一收,长乐懂事孝顺,见着了又要来哄你们开心了,和长望学学,他明明自责,但是该做的事每一件都做好了。”
祝长望苦笑,“祖母您骂我几句我会更好受些。”
“骂你作甚,祖母还想好好表扬你。”老夫人朝他招招手。
祝长望滚动轮椅上前,将手放到祖母张开的手掌中。
老太太握住他的手轻轻拍了拍:“无论是长乐为你做了多少,还是你为长乐做了多少,又或者你们为这个家做了多少,这个帐无需算,能算得清楚的都是外人的帐,自家的帐是算不清的。想想,其他人家为了一点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争得你死我活,我们祝家却个个愿意为了家人拼命,多好。”
老太太招手朝长宁招了招手,长宁忙上前。
“咱们祝家的子孙都好,挑不出一点不好来。”老太太将两兄弟的手放到一起握着,眼神落到独子身上,“你也莫要自贬,子女就是爹娘的一面镜子,膝下四个子女个个出众,足以说明你们做爹娘的不差,在暂时没有你的用武之地时享享儿女带来的福气也没什么不好,日子也不是就停在这里不往下过了,你说是不是如此?”
这番由表扬长孙开始的说话目的却是要敲打他,祝茂年羞愧不已:“儿子不孝,让娘操心了。”
“你啊,顺风顺水的日子过太久,钻牛角尖里出不来了。”老太太拍拍长宁的手臂示意半跪在塌前的他站起身来,人有些乏力的靠在褥子上,要是可以,她又何尝愿意当着孙子的面训儿子,只是也没有儿子一直操心老子的道理。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形势一变再变,祝家也需得早做打算才是,长望虽能干,可有西廉军需要他操心也够了,若将所有事都压他身上,你这个做爹的未免也太懒惰了些。”
祝茂年头垂得更低了:“是,儿子知道了。”
“想明白了?”
“是,娘这番话振聋发聩,儿子明白了。”
“真明白了才好。”老太太挥挥手,“不必守着我,忙去吧,还有,智清大师既然说那毒他能解,你们就不必总往长乐跟前去,你们在了她还要忍着痛。”
顿了顿,老太太又道:“她如今是一军主帅,做什么说什么之前你们要多想一想她这个身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