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真是好东西,特别好!秋离,你怎么这么了解我啊!”
“怕你不开心的时候我不知道,开心的时候我没参与,难过的时候别人比我更快感知到,了解你这些可能才不会发生。”
祝长乐揪着一搂头发在手里卷啊卷啊,好像这样就能将心里的悸动卷一卷藏起来一般,“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心,什么时候不开心,什么时候难过,我没你好。”
祝长乐歪头看向秋离,“我会努力变好的。”
秋离看着她明明不开心却努力调动情绪试图恢复如常,低头握住她的手,手指一只只的和她十指交叉。
“我的情绪多半和你有关,你顺着这个来想就好了。”
“和我有关……我不开心你就不开心吗?”
“不会。”秋离温声哄着不开心的人,“你不开心了我就哄你开心,难过了就想办法让你不难过,开心了陪你开心,想玩的时候陪你玩,无论何时都站在你身后,你一回头就能看到。”
“就像现在一样吗?”
“恩,就像现在一样。”
祝长乐抿了抿嘴,心里的不开心好像少了些,可是,“这些都和我有关,那和你自己有关的呢?你会告诉我吗?会给我看到吗?”
秋离将她鬓角的头发拨弄到耳后,温声道:“我不会告诉你,不会故意给你看到,所以你要用心一些对我,用心的来了解我才可以感知到和我自己有关的情绪。”
祝长乐知道了,秋离就算真心待她,可他仍有自己的骄傲,和他有关的那一部分他放在了原地,等着她去走近,去了解,去带走。
“那你等等我。”
秋离笑着‘恩’了一声,说出这番话的长乐其实就已经成长了许多。
初识时她满心都是玩乐,最期盼的就是赶紧到云北,到了云北后又期盼着能赶紧将事情都处理了好去江湖上逍遥,那时候她想的都是玩。
钟师父的离世太过突然,没有了最大的靠山她显见的长大了一些,心里多了对几位姑姑的责任,还有对送师父回祖坟的执念,这是第一次成长。
很快祝长望的被害,让还没有从师父的离世中缓过来的长乐猛然间再次长进了一大步。
钟凝眉太强大了,她跟着师父长大太过习惯于一力降十会。仗着武有师父,文有大哥,明明有过人的头脑却不爱用,底气足得她什么都不用想,怎么开心怎么玩就好。
突然之间两座强大的靠山前后脚的垮了,她从有人撑腰的被保护者成了需要庇护别人的那个,要保护家人,要替大哥报仇,要代替大哥谋算将来,于是她逼着自己去想,去谋划,去做。
她一直在成长。
别人看不出来她的强撑,他看得到。
别人以为她举重若轻,他知道她心底有多不安。
别人只看得到权看得到势,他得记着她才十六,她其实很没底,很虚,很害怕,就像他知道,她现在站在这里,是因为这里血腥气最弱,生气最重。
他知道她看着那些活生生的在走动的人,是在告诉自己,死去一些人,是为了让眼前这些更多的人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