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翘首以待,等着看一回京就闹出那么大动静的祝长乐接下来要怎么做。
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祝长乐把探望的亲姐亲姐夫赶走后就闭门谢客了,接连三天无人进出,连出来采买嚼用的都没有。
她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她在憋大招,毕竟祝长乐身手高强如今在京中也不是秘密,而且她都留在京城不离开了,总不能真是为了将许氏送回来,就这点事,随便让个仆妇去做才更扫许家的面子。
茶馆里说书的更是胆大包天的将这事编成了话本,每天按时按点的讲上几段,茶馆里每天爆满,没地儿添座也无妨,端茶壶站着照样听。
“要说这祝家四小姐是不是真如传言中的武功高强,请听下回分解。”醒木一拍,说书先生笑眯眯的起身作四方揖。
“谭老儿你怎么停在这啊,忒不厚道了!”
“就是,忒不厚道。”
“今晚我是别想睡了,就去想那位小姐武功到底有多高强吧。”
“哈哈哈……”
许多人七嘴八舌的讨论刹时将茶馆变成了菜市场,说书先生只是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起身背着手施施然的离开了。
也没人拦他,这谭老头儿是京城最有名的说书先生,这茶馆就是他自个儿的,家底不差,只是就爱当个说书先生,他不像那些来来去去就会那些个老故事的说书人,他说的全是新的故事,真真假假,还非常之顺应形势,让人听得欲罢不能,可他每天就讲那么多,时间到了就走人。
换一个说书先生用强的还能达成所愿,可这谭老头你若逼他他也配合,想听个结局?没问题,他直接就把所有人都弄死了,结束。
抓他的人再气也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是他的故事,他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想要他的命?他慢悠悠的又给你讲一段新故事的开头,让你根本下不了手,恨不得钻他脑子里去把故事看得明明白白。
后来大家也就知道了,想听故事就好好听,不好好听去干扰他这故事就废了。
这性子让人又爱又恨极了,但是年头久了吧大家又都挺喜欢,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这张口就有新故事的本事,并且他也不参与别的,就讲个故事,虽然故事里时常会有京城那些个大人物,但不该沾的他半点不沾,不能提的半句不提,据说朱半堂何半堂都亲自来听过,非但没将他怎么着,还赏了他大笔的银子,这在京城也算是独一份了。
谭老头儿上了楼,掌柜正要禀报,急促的敲锣声吸引住了两人的注意力。
谭老头快步走到窗户边,听着敲锣避让声,看着那人疲马也疲的一骑神情变幻莫测,最终叹了口气,赵坚那小子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大皖需要变数,继续这么下去真就气数尽了。
八百里快马进京在今年之前许多人都只听说过,今年却见过多次了,看他来的方向是西边,再看那斥候的样子也知道多半不是好事,于是对祝长乐和许家这桩官司的关注顿时少了许多。
很快,西蒙发动猛攻,大皖再失三城的消息传遍京城。
如何增援,如何抵挡西蒙的进攻,是战是和,朝中连着争了三天都没有争出个结果。
天才蒙蒙亮,祝长乐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明明和往日没什么不同,依旧是束于头顶的马尾,着一身玄衣,可看着又分明有些不同。
大概,是因为心思坚定了吧,祝长乐偏了偏头,看着铜镜中的人也偏了偏头。
今日,她就要以另一种身份安身立命了,从此之后,她的人生将拐向另一个方向,且没有退路。
师父,您教我的,我都记得。
您说要担得起责任,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