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一时没了人说话。
祝长乐嘴巴张了张想要说话让这氛围缓和下来,祝长望一个眼神递过来她立刻老老实实闭上了,转过身去伏到蓝萍的腿上这里想想那里想想。
她有点怀念以前在家的日子,那时候二哥没有成婚,三姐还没有嫁人,她可以从这个哥哥的院子闹到那个哥哥的院子,可以穿着单衣抱着枕头爬到三姐被窝抱着她说悄悄话。肆无忌惮的无需在意这个,介意那个。哪怕后来因为大哥执意不成婚,三姐在二哥之前先婚嫁遭了些闲话,对他们兄妹关系也没有任何影响,她没有想过家里会因为多一个人而少了那许多。
唉,她现在不但想师父,还想三姐了。
蓝萍拍了拍叹气的人,垂着视线琢磨要怎么说服她赶紧离家去她师父那,在那里她天天都开心。
脚步声响起,祝长乐坐了起来看向进来的爹爹和二哥。
祝茂年满脑子都是刚才看到的情景,听到孩子哭也没在意。祝长宁到底是孩子的父亲,再一看媳妇满脸的泪珠子眉头一皱,问,“怎么了?”
许氏眼泪掉得更急了,欲言又止的样子虽然什么都没说,却已像是说了很多。
章氏轻轻拍着襁褓,“孩子可能着了凉,有点烧,雨一停咱们就走,到了县里立刻请大夫。”
“是。”祝长宁想到什么回头找幺妹,“你那有可以用的药吗?”
不止祝长乐愣了,祝家其他人也因为他的态度很是意外,许氏更是急了,攀住他的手道:“夫君……”
“长乐的药效果好。”
“我药是有一些,但是没有敢给小安用的。”祝长乐有点儿开心,又觉得这时候开心得不合时宜,解释得就更详尽了些,“小安太小了,老和尚说过大人的药都不可用在孩子身上,我之前给的那个实际不算药,是一种香,我有段时间不能入睡,老和尚专门给我调制的,对身体有助益。”
不能入睡到需要借助外物,祝长望看向幺妹,他想知道的事太多,可那些事却也不是他必须知道的。
“不等雨停了,小了点就走。”老太太吩咐道,“去将马车收拾收拾,湿了的换掉,离着不远了,无需那般精细了。”
良婆子李娘子赶紧拿上伞带人去拾掇。
祝长望稍一想,“爹,拿张您的名帖给我。”
祝茂年不多问,让章氏拿给长子。
有个装着重要东西的小箱子章氏是在哪都要放到眼皮子底下的,开了锁从里拿出备好的名贴递过去。
“你快马加鞭先走一步,打听打听哪位大夫擅长给小儿看病,将人请去等着。”祝长望示意徐正上前接了,转头又问幺妹,“小安的症状看得明白吗?”
祝长乐抓了抓脸颊,她也着急,可她从来都只扒拉老和尚的药和各种好药材,问问她药材她倒是能认识些,其他的真就没有学到。
可也得看。
祝长乐上前一步,许氏下意识抱紧孩子想避,祝长宁按住了她,警告的看她一眼。
两人动作虽隐蔽,但是没有瞒过在场任何人。
祝家人连眼神都没多给许氏一个,老太太甚至还唇角上扬,长宁拎清了就行了,往小了说这就是他们小家的事,可见那顿揍挨得不冤。
一直表现得自己不在的秋离突然站了起来,上前看了看小孩,又捏住他手腕片刻,“烧,一息六,虚,寒。”
声音依旧是暗哑的,而且说的话极奇简化,祝长乐也顾不上他怎么还懂医,解析道,“发烧,脉数一息六下,虚弱,寒症,是吗?”
秋离轻轻点点头,又走回去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