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路可退,只能前行。
祝长望回到自己院子,看到树下打坐的长乐心情好了些,回头嘱咐道:“左青,你先去收拾。”
将轮椅推到树下,左青正要退下就听得主子又道:“通知徐正,让他们立刻动身。”
“是。”
祝长望抬头看着枝繁叶茂的树打趣道:“你要是再晚回来几天怕是家都要找不着了。”
“你们在哪里我都能找着。”祝长乐托腮看着大哥,“大哥,天还没塌吧?”
“没塌,只是偏离了些许方向。”
“那就行了。”祝长乐往后靠在树杆上,反手摸了摸粗糙的树皮,这树多少年了都没什么变化,她小的时候这样现在还这样。
“长乐,检验你多年所学的时候到了。”
祝长乐一愣,“当官这么危险?都贬出去三千里了还带要人命的?”
“别人没有,爹有。”
“我爹真了不起!”祝长乐竖起大拇指,“所以这次对方让我们全家离京是想一网打尽?”
“差不多。”
“那就过分了,江湖规矩祸不及妻儿,他们连老带小都不放过,犯规了犯规了。”祝长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武林中人都不愿意和官府打交道,我这些年都不敢告诉他们我爹就是官,还是管官的那种,这次我就让他们知道知道,吓死他们。”
“容大哥提醒你一句,你爹已经虎落平阳了。”
“曾经管过就算数。”祝长乐站起来拍拍屁股笑得见牙不见眼,“借笔墨。”
祝长望做了个请自便的手势,看着小妹蹦蹦跳跳的进了书房,他再次眯着眼抬头看向树冠顶端轻轻笑了,平时只管玩乐的长乐现在却成了他手里最大的底牌,不要说那些人想不到,他都没想到。
一直没在意长乐学到了她师父几成本事,只要她一直这么快活就好,还是这次长乐离开太久,钟师父来了封信说及她如今正是突破的关键时候,言语中也提及了在她这个年纪能练到这个层次的难得,他们才知道那个淘气包没有白玩这些年,还真让她练出些本事来了。
看着从屋里跑出来的人吹哨招来小金子,一人一鹰扑腾着玩闹片刻,长乐将撕成条状的丝帛缠绕着绑到小金子腿上,又拿了个东西到它鼻子前端给它闻边嘟囔着什么,祝长望又笑了,关乎一家人的平安,他本意也不是让长乐一个人扛,只不知她是向谁求援,他希望是她师父。
这些年他通过各种途径了解过钟凝眉,是个强者。
锤了锤无力的大腿,祝长望在心里叹了口气,但愿这一路真正拖累家人的不是他。
轮椅被推着往里走,长乐欢快的声音一如既往,“起风了,大哥。”
祝长望笑笑,“恩,起风了。”
更不巧的是次日是个雨天。
一夜无眠的祝家人沉默着用了在这宅子里的最后一顿饭,天还早着,因为下雨越加显得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