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下告退。”张若水乖乖行礼,缓缓退了出去,心中却带
疑惑,细细的思虑着皇帝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天空中的残月越发朦胧起来,清冷的月辉如水,似乎带着几分凉意,不过灯火通明的高府之内,依然是一片热闹喧闹的场面,将门出身的权贵,与士大夫相比,喝酒之时自然带上几分豪气,酒气上涌,面红耳赤,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事情偶有发生。
“楚贤侄,没想到你文质彬彬的模样,饮酒却如此海量。”面火烧,通红透亮的曹偕眼睛一阵迷离,醉熏熏说道:“今日有些不在状态,下回我们再接着对饮。”喝了几杯淳酒之后,曹偕越看楚质越觉得顺眼,见他不反对,就亲切的叫起楚贤侄来。
“只要世叔有致,小侄自然奉陪。”用力揉搓下有些晕胀的额头,楚质笑着说道,叔就世叔,反正自己不吃亏,从某方面来说,还是自己占便宜了。
此时的宴席中,高滔滔和曹雅馨两个眷已经离去,只留下男的在这里拼酒,赵宗实因为身体原因,在众人的劝说下,只小饮几杯,依然清醒的与几人谈笑风生,而曹评非常自制,绝对不和人拼酒,也没有醉意,而曹诱生要强,见到楚珏也过来之后,就兴致勃勃的与其对饮,现在已经醉意朦胧的伏在案桌上,不时发出微弱的呼噜声。
见此情况,曹评无奈摇头,轻声说道:“公善,睡着了没有,快些醒醒。”
“文玉,是在问我醉了没有?”曹诱睁开惺忪醉眼,迷迷糊糊说道:“没醉的话,我们接着喝。”
“还喝,你不想回去了吧。”曹评啼笑皆非,有些担忧的向旁边看去,发现楚珏也已经醉倒在桌案上,由楚质照顾着,随之松了口气。
“今晚不回了,在才卿家里住。”曹诱迷糊说道:“我要睡才卿的卧房,他睡客间。”
还清醒的几人一听,顿时笑了起来,纷纷看向敬酒时偷奸耍滑,致使没有几分醉意的高士林,本来就已经心急如焚的高士林闻言,立即大声叫道:“来人,曹家二公子醉了,扶他到客间休息。”
在一片笑声之中,曹诱被几个役搀扶离席了。
“才卿,吉时未到,不要急着,肯定不会让你错过洞房花烛夜的。”楚质轻笑说道,随之仔细用丝巾拂拭楚珏额头上的热汗,为他调整一下舒适的坐姿。
“谁说我急了。”高士林俊面通红,强自辩解道:“我只是有些醉了。”
“**一刻值千金,醉了岂不是大煞风景。”楚质暧昧笑道:“我看还是如公善所言,先去客间休息片刻,养精蓄,明晚再过花烛之夜。”
“就是,此良辰,岂能轻而视之。”赵宗实凑趣笑道:“反正媛儿已经进门,诸礼已成,回不去了,就安心再等一晚吧。”
“做自己的事,让别人羡慕去吧。”高士林喃喃自,浑然将两人的笑言全部当成耳边之风,视若无睹。
“吉时已到,祝新人琴瑟和鸣乐且耽,芙蓉并蒂本来双。”锣声突然响起,几个俏丽少女拿着金银钱币、喜果撒向四方,款款向高士林走来,喜笑盈盈说道:“祝公子夫夫妇妇咸有家,子子孙孙乐无极。”
似乎被金银钱币、喜果砸晕了,高士林坐着不动,目光有些呆滞木然,楚质轻笑推了他一把,微声说道:“楞着做什么,去入洞房了,难道真想留下来陪我们饮酒不成。”
“啊,各位亲朋友,我还有些事情要办,不能奉陪了,请诸位慢用。”高士林惊跳了起来,在一阵哄然笑声之中疾步随着几个少女向房走去。
与席中几人小饮了几杯,楚质也随之起身说道:“承蒙诸位盛情款待,尽心喜,夜色已浓,也应告辞了。”
“如此也好。”赵宗实站了起来,笑着说道:“今日确实辛苦景纯了,早些回去休息,明日设宴回礼,景纯务必要来啊。”
楚质微笑应承,扶起楚珏,在赵宗实、曹评的礼送下,坐上高府的马车,与两人挥手作别之后,朝着楚府方向离去。
“大哥,楚公子回去了吗?”曹雅馨盈盈俏立,一双晶莹水的眸子似有一丝不舍。
“刚刚离去。”曹评轻笑道:“馨儿,我们也要向表姐告辞了,父亲还在家中等候呢。”
清脆的蹄声似乎还在耳边隐隐回响,瞥了眼楚质消失的方向,曹雅馨略微颌首,迈着轻盈的莲步走进高府,心房充溢着若丝若缕,绵绵不绝的情意。<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