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大两口子爽快,楚娘娘心下一松,面上稍微好看了些。
不想楚衍却道:“还是放我这儿吧,既然大姐……临终托了阿婉,我们总不好对她失约。”
楚大嫂摇摇头:“四婶自己还有个奶娃娃呢,如何照看?”
楚大哥也说:“你若真挂念,日后娶亲进学帮衬点便是。我虽不宽裕,这点钱还有。长兄为父,哪有长兄不管,赖到幼兄身上的呢?四哥莫陷我于不义。”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说就没意思了。丧葬累人,婉言产后不久,身体并未全部恢复,此时没什么精神。好歹记着楚微的遗言,有气无力的说:“外甥要守孝,但小孩子家家也不宜穿的太单薄。依我说哪怕不守呢,好过落下病根,大姐必不在这上头计较的。我这里还有些棉花和布,劳烦嫂嫂们做几套衣裳与他吧。嫂嫂也知道,我针线活不行。若没空,请外头的妇人做也使得。”
“她们还没我的手艺好呢。”楚二嫂接过话头:“你既有,便不同你客气。只管拿来,我夜里挑灯做两晚便得。小孩子的衣服,也不用密实了,过几日又长了,很不用废那么大的功夫。”
婉言点点头:“不若到我房里做吧,横竖我要点灯,四郎也要看书。”
“好。”
三个新妇各自出力,老大和老四家的还争了下抚养权,楚娘娘放心了很多。却与此同时对三新妇越发不满,你个做舅母的,一点表示都没有啊?楚二嫂顺着婆婆的眼神望去,暗自叹气。三婶居然在这种时候装死,你就是胡乱送双鞋啊袜啊也好。若是别的妯娌,还可以悄悄提醒一下,这位……楚二嫂苦笑,她可不想去得罪人。一个孩子吃穿嚼用不是小数目,全压在老大家,着实不厚道。自家丈夫必要补贴,与其让他悄悄行动,不如过了明路,好过闹的里外不是人!楚二嫂若有所思,好容易等众人散会,她拿着针线就往四房来了。
楚衍把婉言扶上床歪着,就见二嫂已踏进家门。忙拉凳子招呼:“二嫂,坐。”
楚二嫂笑道:“别忙,我看四婶脸色不大好,可是累着了?”
“是有点,她才生了不久,底子差点,二嫂多担待吧。”
楚二嫂道:“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不成?”又转脸对婉言道:“可要请个大夫,产后落下的病不是玩的。”
婉言点头笑道:“他正要去请,既然二嫂来了,就先叫他翻布料吧。”
楚衍道:“你放在哪儿呢?”
“顶柜里的那个蓝色包袱里,都是素色的布料,你一总拖下来让二嫂选吧。”婉言指挥着:“最靠里是棉花,也弄下来吧。还有底下抽屉里是些碎布,用来做鞋极好。拿出来与二嫂,替侄子做几双鞋穿。”
“哪用这么客气?”楚二嫂忙推拒。
“二嫂别嫌弃,我不惯做这些,原该做好了与侄子的。”
楚二嫂知道她家不缺这个,鞋子贵的是手工,碎布最不值钱,也就没拒绝。
楚衍堆了一大堆布料在床上,便出门请大夫了。
楚二嫂才趁机道:“四婶,我有事做不得主,想和你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