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教室外,正巧课间休息,希言一抬头就看见冬娘,微微皱眉,这是嫌最近闲话不够多?轻叹口气,还是跑出来便问:“你怎么来了?”
冬娘当然不傻,周围都是三三两两的学生,便撒谎道:“爹爹不舒服,娘娘叫我来唤你回去。”
希言点头,跟先生说了一声,便跟着冬娘回家。路上趁着没人的地段,冬娘简短的把事情说了一遍,街坊的八卦当然隐去不谈。希言只得加快脚步往家里赶,倒把冬娘丢在后头。
希言一进门,发现婉言坐在门槛上百般无奈。顺手把婉言拖进门,庭院里静悄悄的。走进屋一看,芸娘在那里抹眼泪。苏璨倒不见人影。
“娘娘……。”
芸娘抬头一看:“你怎么回来了?”
希言放下婉言,直接跪下:“娘娘,家里已是这个样子,还请娘娘看在儿子的份上消消气吧。”
芸娘看着慢吞吞的如碧,再看到恰好进门低着头不说话的冬娘,赌气道:“你们反正都是向着爹爹。”
“常言道,父债子还,娘娘打我一顿可使得?”
婉言噗的笑了:“大哥你耍无赖!”
说的芸娘也笑起来:“小鬼头,还不起来!”
“儿遵命。”
“呸,油嘴滑舌的,不知道跟谁学的!”芸娘白了希言一眼。
希言当事情就此揭过,没想到芸娘又道:“若不是舍不得你们几个,我真不想跟他过了!”
“娘娘说气话!”婉言笑嘻嘻的道:“不要装拉!真不过我跟你走就是。”
芸娘伸手拍了婉言一下:“这世道就没有跟着娘娘走的!我要走了,来个后娘打的你鬼哭狼嚎。”
婉言吐吐舌头,女人啊,口是心非,转身跑去庭院跟大黄狗玩去了。
芸娘见站在门口欲言又止的冬娘,只得耐着性子问:“什么事?”
“爹爹……真要被贬官?”
希言道:“范较理都贬了。”
芸娘点头:“明眼人都知道有人诬陷你爹爹,可这事竟无处可辨。背后那人好厉害的手段。”
冬娘慌了:“那,那,怎么办?”
芸娘皱眉:“只盼别贬的太远。”
“不怕,日后我进了学,求官家让爹爹回来便是!”希言自信满满的道:“娘娘和冬姐放心吧。”
芸娘笑着点点头:“那还不去看书?”
希言应声而去。冬娘看着希言走远,低声问芸娘:“贬官不影响大哥的前程么?”
“哪能不影响!”芸娘说起这事就没好气:“若只得罪太后还好,早晚……只是这事,怕是连官家也得罪了!那个榆木脑袋!”
“可有什么化解的办法么?”冬娘低声说道:“爹爹又没有真的宠妾……灭妻。其他的人都不替人说句公道话么?”
芸娘深深叹了口气:“要是朝廷直接批评,那还有人说话。如今这些都是市井流言,如何辟谣?如今官家还一言不发呢!眼看要过年了,又有谁有心思管别家的事?”
“既是流言,那?”
芸娘打断冬娘的话和幻想,冷笑道:“流言难道不是朝廷放的?便不是官家或者太后,自有讨好太后的人。佞幸哪朝哪代又少的了?”
冬娘沉默了,芸娘心情更差,苏璨吵了架便出去,想也知道这是去哪家酒肆买醉了。她先前又说了回娘家,可一时心软被希言劝住,等苏璨回来少不得要讥笑一番,实在大丢面子。这么一想,脸色简直黑的出水。冬娘更不敢吱声,连活泼的如碧都悄悄跑开,一直到嫤言下课回来,才渐渐有人说话。可家里那低沉的气压一点也没有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