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了整整一杯,没有敬傅明朗,自己肚饮了。
酒落肚,胃里瞬间生出一种暖洋洋的感受,身子和心似乎又开始变得轻飘,如同刚刚,仿佛又要被带到天上的云彩里去。
她欢喜着,喜欢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同样是一饮而尽。
傅明朗抬着眼看她。
她张开嘴,对他露出一个微笑。
她想这个微笑应该是充满了魅力的。
所有酒醉的、不清醒的内容都是有魅力的。离世俗很远,离感性很近。
她又倒了一杯,又迅速的喝下,她渴望着自己的脸颊红的像是打了一团匀称的胭脂,渴望着自己的嘴红的像火,能勾起他男人的欲望和怜惜,渴望着自己能娇滴滴的变成他戏里的所有女主角。
能骄傲的对着他笑,能只说这个世界上的爱恨情仇,而不是柴米油盐。
能做牛郎和织女,能做梁山伯和祝英台,反正,不要做好多鱼和兰庭。
她忘了自己喝了多少杯,也不记得,究竟喝到第几杯的时候,酒杯被傅明朗拦下了。
她对着他笑,她想,喝醉了的人,笑起来应该都是有魅力的,即便难看,反正都是酒的锅,不应该她来背。
她听到傅明朗的声音轻飘遥远,像是从天边传来,他说:“傻孩子,喝那么多干什么。”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结了账,然后拉着她往外走。
她以残存的理智为他唱了一首歌,唱的是威廉古堡。
古堡里爬满了藤蔓植物,覆盖着伯爵的坟墓,不会骑扫把的胖女巫,会用拉丁文念咒语啦啦呜。她还养了一只黑猫笑起来想哭,会在下午三点阳光射进教堂的时候,用水晶球替人占卜。
唱了好半天,声音变得低缓,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醒来的时候,天地变色,她依旧是被傅明朗背在背上。
她想到了初识的时候,就是这样被他背在背上,还想到,那时候她想到了爸爸,想到她低低沉沉的喊了他一声“爸爸”,然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想,或许他总是喊她“傻孩子”,就是因为这个?
她又喊了一声“爸爸”。
傅明朗轻轻浅浅的回应了一声,说:“我在。”
她似乎是笑了,心说,你凭什么在,你凭什么就应了。
却莫名感受到了安全。
她又开始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她想,或许一个男人带给一个女人的安全,或许如父爱带给女孩的绝对安全和绝对依靠。
所以古代的女人要冠夫之名,从此不论生死。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她忧伤着也甜蜜着,又喊了一声“爸爸”,然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