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全身都被淋透了,沈献溪从学校出来就给她打电话,问她在哪里,就听到她哆哆嗦嗦的说道:“医院门口。”
“下这么大雨,你进医院大厅躲会雨,在门口站着做什么?”沈献溪无奈的责备了她两句,说道,“我马上就到,等我。”
这一天沈献溪接了余笙回家,余笙一直在打喷嚏,全身瑟瑟发抖,又回到卫生间跑着马桶吐了一会,洗了一个热水澡以后就钻进被窝睡着了,凌晨的时候饿醒了,人也清醒了,沈献溪躺在床的另一边,一只手紧箍着她的腰,她一有动静,他立刻就睁眼,轻声问道:“饿了吧?”
余笙点点头。
他坐起身,打开灯,余笙下意识的眯了下眼,听到沈献溪淡朗的声音:“粥还热着,我去给你盛过来。”
他的头发有点乱,整个人带着疲惫,捏着眉心走出卧室,余笙只觉得内疚。
说好的给他做一顿丰盛的晚餐的,食言了。而更加让她不好受的是,在这一段感情里,她觉得沈献溪很辛苦,忍受着承担着麻烦的她和她家里的一堆破事。
沈献溪端了一碗青菜蘑菇粥给余笙,坐在床边看着她大口大口的往嘴里送,好看的眉舒展开,想到今天余笙的反应,心里有点疑虑,问道:“你今天是知道什么事情了吗?在外淋雨,受什么刺激了吗?”
余笙摇摇头:“没有,就是出医院走了一段路想去搭公交的,结果突然就下雨了。”
她不打算告诉他妹妹的存在。
沈献溪观察了余笙此刻红润的脸,因为房间被窝都很暖和,所以额头鼻尖还有细汗。
想到她最近的情绪,还有一回来就干呕,沈献溪不自觉的笑了起来:“余笙,过两天有空,我带你去医院体检一下,已经半年没去了。”
余笙点点头,没细想沈献溪的用意,毕竟一直以来他都是格外关注身体健康,余笙已经习惯他的监督管理了。
他伸出手,将余笙脸颊边的头发塞在耳后,眼中含着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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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真回海城当天就叫联系了余笙,余笙很是好奇,所以直接去的高铁站等她们。季真身材高挑皮肤白,一头大波浪,人群中很显眼。余笙走上前,都忘了跟季真打招呼,直勾勾的盯着季真身后的那个女生。
她身型单薄消瘦,比余笙高五厘米左右,唯有腹部那一块凸起一片,约莫有四五个月的身孕了,一头披肩黑发,那一双黑色湿漉的眼睛还有寡淡清秀却越看越吸引人的脸——余笙惊呆了,面前这个可以说是只比她小五六岁的自己。
她同样也在打量着余笙,脸上有着腼腆的笑容,那喜悦由内而外的不加掩盖,像是漂泊了很久的人终于上了岸找到了家。
那一刻,余笙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血缘的奇妙,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亲人。
“你……”余笙呆呆的,一大堆问题却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季真拍拍她的肩:“别站在这了,先去我家吧。”
上了一辆出租车,季真将后座留给这对姐妹,做了副驾驶,把地址报给司机。
余笙还是不晓得该怎么开始对话,于是便先问了季真:“去你家没关系吗?乔子甫在家吗?”这种事,不太想让乔子甫知道。
季真叹口气:“他最近出差了——我一点都不想提他,海城这边的婚礼匆匆就办完了说是连续办两个婚礼他很累,我说那好吧,结果他说工作忙蜜月期也不要了,以后再补给我。”
看来结了婚发现并没有婚前承诺的那样好,全都是泡沫。
余笙戳到她的痛处便没有再说话了,转而问向女生:“你叫什么?”
女生怯怯的:“我叫赵玉芷。”
余笙觉得奇怪:“你跟妈妈的姓?”
女生说道:“嗯,妈妈让我改姓的。”她从包里掏出身份证,“但是身份证上的还没改。”
余笙接过看了一眼,身份证上写的是“赫玉芷”。
余笙还想再问,但是季真打住了她,表情复杂难财,似有隐情:“余笙,到家了再说吧,玉芷还怀着孩子,刚下高铁难受,少说两句吧。”
司机听出来避讳,面无表情的开着车。
季真的婚房是三室两厅的,这也是余笙第一次来到季真的新家。赵玉芷说她要有点酸,季真给她收拾出来客房让她先睡一觉,睡醒了再说。余笙便道:“正好,我们去小区旁边菜市场买点菜,回来做顿饭,看她那个身体哪像是要生孩子的。”
季真促狭一笑:“呦,不愧是姐妹,这么快就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