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墨此时已完全冷静下来,不禁想自抽耳光,何苦在这种情况下与白吉撕破脸皮?完全是在辣油火锅里放花椒,再把自个儿的手指伸进去煮……太傻了。
『哦,那睡吧……』
『以后你少跟我罗唆。』
事已至此,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她沉默的躺下閤上眼睛,不一会儿便睡了。
那一夜,她做梦了,梦到以前初出校门时的意气风发,为了自己的设计说服客户,为了要不要抄国外的创意顶撞上司,憋着一口气硬顶着不辞职,当她毕业三年,缩在杂物间里清点全公司离职人员的名册时,也曾泪珠不争气的掉落满纸,只是擦干眼泪,还是得笑脸迎人。
有时候,她会想,她真的是想要追求公司里的男生吗?又或者,只是想追求一个不离职的理由,“这个公司里男人多,钓个老公好结婚”,这样的话说出口,她的心中却是一痛。
当理想与现实撞击时,她就那么傻乎乎的呆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努力在人流中走一条逆行线,最后撞的头破血流,这些她都明白,可就是倔强的不肯服气,她曾暗暗下定决心,三十岁,如果三十岁再在设计上闯不出名头来,相夫教子去,可是眼看着日子一天天逼近,她却越发的不甘心。
这一切,都在那一天嘎然而止。
白吉睁开眼来,光线透过头顶上的窗棱零零碎碎的钻进来,屋里一片氤氳,她坐起来,环顾四周,似乎在确定身处何方,坐到床沿上,觉得脸上有粘粘的水迹,以为是口水,拿起手帕就往着池子去了,客栈里可没人来给你打水洗脸,有井,可是她就是偏好那一汪池水。
离了人的屋中空落起来,她没有发现,睡过的席上有着几滴淡淡的水痕,好似从什么东西上淌至席面,而在枕头下面,压着另一方手帕,绢白的面子上全是深色的湿痕,东一块西一块仿佛秃子的头顶,皱巴巴的在谁的手中揉过,又匆忙的塞进枕头之下。
昨晚的对谈在白吉与杨墨之间划下了裂痕,要弥补这道裂痕就好似要建筑开发商解释已交付大楼外壁上为什么会有裂缝一样,除了打出大条幅的“血书”死磕之外,别无他法,只是他们两人之间却无法用这种方式解决,痛了别人,也痛了自己,也许哪一天其中一方活腻了,拖着另一方热热闹闹的去鬼域,老鬼给开个后门当个好差,到那时候两只鬼说不定才会再度合好。
严云的出现在杨墨的意料之中,却让白吉尴尬非常,昨晚那一拳应是打的不轻,在见着他苍白的脸色后,她的双颊却泛起一层胭脂,结结巴巴的道:“那、那个……你的肚子还疼不疼?”这话说完,她扭头望着旁边的池塘,很想投水而死,为何她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幸尔严云只是微微一笑,道:“没事……杨兄那一拳,咳,严某还能承受的住。”
两人顿时陷入僵局之中,杨墨挑挑眉毛,叹了一气,老鬼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咭咭笑着飘在周围,气氛一时好似烧成碳的鸡排,硬实无比。
“你们都呆在这儿干嘛呢?”
水饺出现的相当及时,在白吉与严云眼中,他的模样顿时美好起来,杨墨心头一动,暗中渡了一缕魂识过去道:『水饺,你变成女人。』<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