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绾抬手擦过眼泪,却无论如何擦都擦不干净,最后擦满手的湿润,胸襟和腿部湿了大片,她呜咽着,趴在冰冷的餐桌上,瑟瑟发抖。
她开始后悔。
无穷无尽的后悔。
如果。
两年前,没有遇见他就好了。
没有他,她就不会如今的这样狼狈与疯狂;没有他,她会前程似锦,星途坦荡;没有他,她还是那个天真烂漫积极而乐观的小女生。
可惜怪他吗——时绾想,哪怕他施于她零星半点的柔情,她也不会这么偏执如狂。
怪谁啊。
终究是她守不住自己的心罢了。
这天晚上,傅琮凛睡在书房,神色难掩阴戾。
时绾在楼下枯坐到凌晨,她双眼红肿,面露苦涩的盯着餐桌上早已凉透的美味佳肴,沉沉的呼出一口气,收好离婚协议书,艰难的上楼。
第二天一大早,傅琮凛走下楼。
男人面目冷然,神色阴沉,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衫袖口,旁边有佣人拎着一个东西走上前询问:“先生,这个东西需要收进厨房吗?”
傅琮凛动作微顿,眸眼轻抬扫过去。
正是昨晚他千里迢迢从外地带回来,准备送给时绾的樱花糕。
男人眉眼染上几分阴鸷,冷声:“扔了。”
“…是。”
佣人退下。
那个女人曾经说,会永远爱他。
她的“永远”就这么短吗?不过才两年,就坚持不住了,真是令人讽刺。
早看她不对劲,原来是打算离婚了啊。
当初用尽手段,死活好歹的非要嫁给他,原来也不过如此。
以为他傅琮凛是谁?随便用之扔之的吗,简直异想天开!
男人紧了紧领带,一脸冷漠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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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的清明祭祖,时绾一个人回的时家。
傅老爷子提前联系了她,叫她过来老宅吃顿饭,被时绾委婉的拒绝了。
这是她第一次拒绝老爷子,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但她最近并不想见傅琮凛。
早在前一天,时绾就收拾了东西,一声招呼也不跟傅琮凛打的就回了娘家。
傅琮凛听见佣人的汇报,只沉了沉脸色,什么话也没说,当天晚上约了赵闲和魏行洲喝酒。
清明节当天,他自己一个人回了老宅。
对此段素华数落了时绾一顿,说她真是一点儿规矩都不懂。
傅琮凛没吭声,吃过饭后就被老爷子叫进了书房谈话。
张燕看见时绾一个人回来的,还嘀嘀咕咕的念叨了一阵,质问她为什么不带傅琮凛回来。
时绾头疼不已,只好说:“妈,我和他分开两边走,而且他工作忙。”
张燕不敢对傅琮凛有什么怨言,但看着时绾确实是没什么好脸色的,想起之前牌友的煽风点火,不由得警告她安分点,老老实实的当傅家太太,别整天想一出是一出的,还说傅家家大业大,就算傅琮凛多养两个女人又怎么了。
接着又交代她,要她抓紧点跟傅琮凛生个孩子,好巩固她的地位。
时绾听不下去,淡声打断:“妈,我要和他离婚。”
“离婚?!”
张燕不可置信,瞪大了眼,一手戳在时绾的额头上,用力的点着:“你这丫头是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