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宇宙。

“那时我小，无能做什么让我们脱离痛苦。她痛苦着为了我们大喊，方生的希望却逐渐加深了她的痛苦，我们的痛苦。我多希望能做点什么，让她的痛苦减轻些。”

“黄沙与枯草。风里的沙来到我们脸上，粘着泪，干了又复沙地。饥饿，风声。绝望随着时间加深，我们多希望有一辆车经过这里，把我们带到家里去。我们多想回家，那里有温暖，有食物，还有应该已经回家了的父母。”

“然后呢。你怎么会突然来到这个世界的？”

“然后我就来到这个世界了啊。那时真的是亮瞎了我的狗眼。”

“狗眼？哈哈，呵呵。你说话总是这么有趣。”

“一辆车真的被我们等到了，在我们快要被饥饿和寒冷杀死的时候。一棵多彩的大树忽然出现在我和妹妹、甄阿姨之间。”

“之后呢？”

“我的眼就再也没有看过她们和地球了。还有汽车。”

……

“把鼻孔打开，拔一根鼻毛放在鼻子上面。对！就是这样！再把舌头伸出来笑一个！”

“咔嚓！”

我喜哄哄的把眼前的照片抛给一脸迷惑的人鱼柳白。

“这什么玩意儿？……咦！……啊！”

人鱼柳白惊讶的手里照片都险些捏不住，他的眼睁的猛大，直直的看着照片中的自己，言语中都掺着哆嗦：“这就是传说中的照片么？……老子原来这么俊！没想到啊，没想到。”

原来是梦。

“你刚说什么？”人鱼张灰凑到我眼前好奇着神情。

“我刚梦到人鱼柳白了。”我看着人鱼张灰淡紫的眼说。

人鱼张灰开心激动的跳了起来，撞折了两根橙色的树枝：“他在哪！？”

“额……他没有和我一起从梦里出来。”我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另一个宇宙。

无极混沌游轮上。戴明本明亮的双眼被幽深的漆黑替换，惨嚎从他口里不断发出，荡漾在这安静的游轮之中，徘徊。只余戴明如此痛苦。一只浑身橙黄，大至手掌，形似普通蚂蚁一般的蚂蚁朝对惨嚎的戴明静立不动，不知在作何。

游轮上本还有另一个人，万颖却不知身处在了何处。

时间渐渐行进，戴明口中的惨嚎慢慢消弱，直至完全没有。那只不知从哪里来的巴掌大的蚂蚁始终朝对着戴明一动未动。

戴明只觉痛苦的感觉逐渐麻木了神经，起初从忽然双眼爆裂，痛苦的感觉瞬间把自己淹没，从双眼之处传来痛至灵魂的痛感。人怎么能感受到这般痛苦的痛苦？仿佛全身的血肉被万蚁嗤咬，骨头被利刃刮了又刮，灵魂仿佛被极冷光临，极热又复，往往复复……

不知道这痛苦和时间在一起缠绵了多久，痛苦渐渐淡去，戴明双眼已看不到任何事物。他试着喊了声，“万颖？”

无人回。

戴明外放玄识，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万颖。喊了许久万颖，万颖也没有回他。

那只浑身橙黄巴掌大的蚂蚁一直注视着戴明，看着他走便游轮，寻找万颖。

戴明回到游轮甲板，盘起腿来。玄识亦入了体，心灵一片空寂。此时，他没有想到底是为了什么自己的双眼忽然爆裂。也没有想万颖为何会忽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