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徐丽丽为了能借到麦洛的高中英语笔记,告诉麦洛:“叶冬米早就喜欢你了,好早以前就做梦喊你名字了。”
麦洛挑眉,镜片上光一闪,声音还是温暾如水,他点点头:“明天把笔记本给你带来,还有一点大学的,够你过六级了。”
晚上叶冬米坐在地毯上玩麦洛给她做的积木,麦洛端着电脑过来陪她。他手指在键盘上敲了一会儿,突然笑了。
“怎么了?”叶冬米问。
麦洛转头看着她,笑得像眼睛里装了蜜糖:“有我出现的梦,是什么梦?”
02
叶冬米枕在麦洛的肚子上看漫画,听见他的肚子像是一个大工厂,“咕噜稀啦哗”不停响着。
“你的肚子好像火车。”叶冬米想半天,想出这么个比喻,“哐当哐当——进站了。”
“是吗?”麦洛笑了,震动得连带叶冬米的头也跟着晃了起来。
“地震了。”叶冬米说,“好晃。”
麦洛笑得更欢,他伸手摸叶冬米细细软软的头发,闲着没事儿给编了个小辫儿。编完觉得挺好玩,又编一个,编完又编一个……
叶冬米把漫画看完,坐起身来,觉得不对劲儿,头发坠得慌,就像十天没洗头一样,一缕一缕的。
她打开手机摄像头,一看,满头都是没扎起来的小辫儿。
“挺有童心啊?”
麦洛爱不释手地又摸摸叶冬米的头发:“咱们生个女孩儿吧。”
03
麦洛笑眯眯地问魏天:“听说叶冬米夸你声音好听?”
魏天傻呵呵地回:“是吗?”他摸摸头,“我也觉得我声音不错,这个叶冬米眼光不——”
谢鼎赶紧上前揽过魏天,捂住他不知危险的嘴,冲麦洛抱歉地笑,一脸“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家这傻儿子又犯病了”的表情:“在这世界上,我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就是您的了!叶冬米说魏天声音好听,主要也是因为没听过您的声音!”
麦洛不轻不重地问了一句:“是吗?”然后深深看了一眼把魏天护在怀里跟护自己崽子的谢鼎,没再说别的,走了。
谢鼎松一口气,再看看自己手弯下一脸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魏天,恨铁不成钢:“你是不是得等地球气温升高1.5度,冰山融化北极熊没家了来你家挠门咆哮了,才能从危急中迸发一点属于正常人类的智商?”
被谢鼎这一长串给绕晕的魏天,捋半天没捋明白意思,只知道谢鼎是在嘲讽他,于是不甘示弱地反击:“你迟早人如其名!”
谢鼎沉默了,半晌他和蔼地笑了笑:“魏天我问候您二大爷。”
这种不分敌友不识好人心的傻缺留着干吗!过年吗?
04
叶冬米在麦洛的手掌心里,画了一只简笔刺猬。
一整天,麦洛逢人就招手——即使那个人他并不认识,他也笑得又和蔼又亲切,一点都看不出炫耀的痕迹。
据说那天之后,平白无故冒出好多自称和麦洛很熟的人:“我跟麦洛?铁哥们儿,没说的,见面互相招手的那种……”
05
麦洛和叶冬米在一起了,委屈巴巴地说:“以前我特别努力,每回考全校第一,光荣榜上最顶端的那个位置,永远是我的照片,但你一次也没注意到。”
叶冬米说:“我们找个时间回去,我好好地注意一回,行不行?”
回学校一看,光荣榜上那个人早就不是他了,换成现在的全校第一。
麦洛指着最顶端的位置:“就是那儿!我在上面挂了三年!门卫大爷都认识我了——”
叶冬米抱住麦洛的腰,在他怀里抬起头,笑得眼睛弯弯,像一池子的星光都铺在眼底:“好后悔啊,没有早早地看到你。”
麦洛也笑了,他伸手把叶冬米背后的卫衣帽子给她戴上,手提着帽子边,低下头,在自制的狭窄空间里,不断地亲她。
“干吗呢,干吗呢!说你们俩呢,这是学校,干吗呢搁那儿!”东北腔的门卫大爷拎着警棍来了。
两人灰溜溜地被门卫大爷赶走了。
叶冬米揪麦洛耳朵:“你不是说门卫大爷都认识你了吗?”
06
麦洛在一个夏天的晚上,带着叶冬米上顶楼看星星,结果天上除了黑什么都没有。
“今天怎么没有星星,本来想带你看星星的。”
叶冬米看着麦洛,把他的眼镜摘下来,四目相对:“我已经看到啦。”
他的眼睛实在漂亮,薄薄的眼皮,线条利落干净,眼眸很亮,尤其是看着她的时候。麦洛笑了,星星揉碎在两汪潭水里,落下斑点成塘。
他翻身,双手撑在叶冬米的上空:“冬米,我想亲你。”
叶冬米看着眼前的爱人,心想:夏天没那么讨厌嘛。
她伸手抱住麦洛的脖子,笑得狡黠:“巧了,我也是。”
07
那个时候叶冬米和麦洛已经在一起了,但他们还都比较羞涩。
气氛到了该进行会议下一项,展开“接吻”工作了。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你先我先?”叶冬米问。
“数1——2——3,然后一起靠近。”麦洛说。
“1——2——”叶冬米“3”还没来得及说,麦洛就亲上来了。
“你干吗抢?”
“我觉得这种事还是男生来比较好。”
08
叶冬米躺在床上,一边看漫画,一边吃果冻,特别舒服。麦洛看见了提醒她别呛着了,话音没落,叶冬米一口果冻就卡嗓子眼儿了。
情况很危急,麦洛啪啪狂拍叶冬米的背。好不容易把果冻吐出来了,叶冬米的背也红了大片,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去刮痧了。
麦洛很自责,说:“都怪我,乌鸦嘴。”
叶冬米连忙安慰他:“不是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我以后再也不躺在床上吃东西了。”
“如果不是我多嘴提醒你,你也不会——”
“就算你没有提醒我,我迟早有一天也会卡着,再说了,本来就是我自己太懒了,坐起来都不愿意,非要躺着吃……”
“是吗。”麦洛突然笑了,点点头,很满意,“那你记住今天说的话哦,再也不要躺在床上吃东西了。”
叶冬米:“……”我这该死的温柔。
09
叶冬米新学了怎么泡玫瑰花茶。
技多压身,叶冬米手痒难耐,天天都泡,自己喝不了就给麦洛装着。
因为嫌麦洛的保温杯黑漆漆一团,看不出玫瑰花茶颜色的亮丽澄澈,于是自作主张给麦洛把保温杯换成了透明玻璃杯。
麦洛,堂堂“爱米”的老大,业内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整天端着杯玫瑰花茶到处走。
那花茶颜色绯红得艳丽,很是打眼。
魏天偷摸问了一句为啥喝这个,麦洛刚要说是自己家媳妇儿泡的,魏天就恍然大悟:“美容养颜,防止黑眼圈眼袋,顺带防辐射是不是!”说完还对麦洛竖大拇指,“值得学习!”
没秀成恩爱的麦洛还在伤心呢,第二天一进公司,看见整个公司的程序员们都在喝玫瑰花茶。
麦洛:“……”
前台小姐姐们:?
为什么?现在的男生都这么精致了吗?
10
又到了叶冬米最讨厌的夏天。
她整天状若死鱼,无欲无求地瘫在地板上,抱着空调不撒手。
麦洛一个新时代搞互联网搞软件开发的,按理说应该理念超前享受科技的,他却活得跟70年代的小老头似的,看见叶冬米一整天都待在空调房里就皱眉,非拉着她下楼散步享受晚风。
这天又是这样。麦洛拉着叶冬米下楼,溜达了半小时,回家的时候手里多了个圆滚滚的西瓜。
把西瓜划成两半,用勺子把果肉划开,吃一些,留一些在西瓜里,倒入雪碧,然后加冰块。
“好了,吃吧!”麦洛弄完这一切,热情地招呼正在地板上躺尸的叶冬米来吃。
叶冬米懒得不想动,又经不起麦洛的连环召唤,于是毫无尊严地在地上滚了几圈,滚到麦洛身边。
麦洛把叶冬米抱起来,拿勺子舀了一块混着冰雪碧的西瓜,送到叶冬米嘴边:“啊——”
叶冬米张嘴把西瓜咬走:“好甜。”
“是吗?”麦洛疑惑地看了一眼,“那我下回少加一点雪碧。”
因为李望出差于是到叶冬米家蹭饭的徐丽丽,自知这里没有李望不能撒野,于是都乖巧安静地待着,此时看见这情景也憋不住了,趁麦洛去厨房洗勺子,说:“叶冬米,你已经丧失人类基本的劳动力了。”
“呸!”
11
麦洛连熬三天大夜,补觉补一半,临时被谢鼎叫起来说之前约好的游戏配音人员感冒了,嗓子哑得跟被烟熏了二十七年似的。
麦洛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糊糊地眯着眼,顶着一头朝天乱翘的头发:“那再找一个嘛。”
“现在一时半会儿能找谁,录音棚就借了一天。”
叶冬米被这时候没睡醒强打起精神说话的麦洛萌得不行,恨不得上手捏他的脸蛋,左搓右捻,放在怀里揉。
挂了电话她问怎么了,麦洛吧啦吧啦说了情况。
叶冬米用掌心柔柔地遮住他的眼睛,告诉他,还可以再睡一会儿,我帮你。
说完就拎着包出去了。
下午麦洛一觉睡醒,脑子钝钝地回想起上午发生了什么,连忙打电话过去问谢鼎什么情况。
“啊?早完事儿了啊,我以为你让冬米来的呢,她过来接过话筒就录了。你别说,效果比我们原来找的那个还要好……”
叶冬米最喜欢的作家是张爱玲,常常把她的书拿来反复看。
有天麦洛路过叶冬米的书桌,刚好看到翻开的那页里有句话说:
“大风雨的街头,她歪歪斜斜地在雨里奔波,无论她跑到哪里,头上总有一盆水,对准了她浇下来。”
麦洛看完愣了一秒,脑子里立即冒出一句:这就是我们人的一辈子。
现在他还是这么觉得,但有一点不同了:那盆水还是会对准头浇下来,但没那么可怕,因为会有人给他撑伞。
12
叶冬米又躺在床上吃东西。
麦洛笑眯眯地问:“上次谁说再也不在床上吃东西的?”
叶冬米心里“咯噔”一下,干笑着说:“我正准备坐起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