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县令陈孙按照惯例在县衙大堂召开例会。大堂之内,以陈孙为中心,县丞周汉臣、主薄尉迟丰谷、巡检宇流明依次分列两边而坐。只听陈孙简短的对上月工作进行了粗略点评,同时又委婉提到宇流明上任时间不久,对会泽县情况还不熟悉,不要急于开展工作,先熟悉一下情况,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找县里其他同僚帮忙,就是自己也可以亲自出面。
宇流明闻言,心中暗自冷笑,你陈孙以为我被朱挺、卫灌两个民团的连长就给难住了,想通过此事卖我一个好,哪能这么容易?所以宇流明并没有接陈孙的话茬,只是单纯的点头称是。
陈孙眼看宇流明并没有顺着自己的思路走,眉头微微一皱,也没有继续深究的意思,随后又让县丞和主薄依次汇报了全县的事务。正当陈孙准备结束会议的,只听宇流明淡淡的说道:
“县令大人,关于县属民团、乡勇,下官有要事禀报。”
坐在一旁的周汉臣闻言心中一动,手捻胡须,心道:来了。肉戏开场了。
只见陈孙也正襟危坐,面向宇流明问道:
“哦,巡检请讲。”
宇流明淡淡的说道:
“本巡检上任以来,民团朱挺、卫灌两位连长连续七日未向本官报到,不知县令大人可有耳闻。”
陈孙不敢直接说知道,只得假作不知,向一旁的周汉臣和尉迟丰谷询问。尉迟丰谷只说略有听闻,但不知具体细节,周汉臣却是神色郑重的对着陈孙说道:
“县令大人,具下官所知确有此事。这朱挺、卫灌二人自宇流明巡检上任以来,一连七日从未来县衙报道,而且具下官派去查探的人回报,他二人七日以来并未从事任何县里的防务工作,而是领着一帮狐朋狗友吃喝嫖赌,整日里花天酒地。”
周汉臣一番说辞不仅证实了宇流明的汇报,同时也堵死了县令陈孙为朱挺、卫灌二人开脱的后路,让他不得不彻查此事。对于周汉臣的配合,宇流明自然的向他投去了一丝感激的目光,周汉臣则若无其事的捻须而坐,没有任何表示。
眼见此情景,陈孙不得不表态,口中说道:
“这二人越来越不像话了,此事决不能就这么算了。”
周汉臣闻言,立即拱手向陈孙说道:
“大人,下官认为,应当严惩朱挺、卫灌二人,以警效尤。”
宇流明立即跟上:“下官附议。”
陈孙闻言顿时感到一阵头大,心中暗忖:这两个家伙是要把这烫手的山芋交到我手上啊。随即陈孙对着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尉迟丰谷连使眼色,想要让他出来说句话,帮自己解围。
尉迟丰谷本来不想趟这趟浑水,但是眼见县令骑虎难下,自己若不站出来,必然会与县令心生芥蒂。本来自己就和宇流明、周汉臣不是一路人,如果县令再不站在自己这边,只怕自己这个主薄的位置也做不长了。
面对这个情况,尉迟丰谷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只见他故作矜持的咳嗽了两声,口中说道:
“这个,下官以为,此事仍然有待商榷。这朱挺、卫灌二人与本县警备团团长汪广浩关系匪浅,若是贸然处置的话,只怕……”
宇流明淡淡的说道:
“会泽县是县令大人说了算,还是他汪广浩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