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说道:“周叔,你这可亏了啊。我跟你说,你去我公司,就是华安药业找一个叫余晴美的厂长,你跟她说,是我让你去找她的。”
“我找她干什么啊?我又不认识。”周常富其实也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
李凡笑了笑,“你还不知道啊,华安药业周边好些个村镇都种植麻豆子和鸡爪草,我们给种植户签收购合同,一亩田就三千多块呢。你四亩地,要是种得好,产量高,一准收入一万五。”
“一万五?”周常富两眼放光地看着李凡。一万五,对于他这样的老实巴交的农民来说,那已经是很大一笔钱了。
“我骗你干什么?回头你就去找余晴美。”
“好啊,谢谢李医生了,谢谢李医生了。”周常富连声道谢,脸都快笑烂了。
他种蔬菜,累死累活还要行情好才能收入三千多块,但种麻豆子和鸡爪草,一年却可以收入一万五。而且,麻豆子和鸡爪草几乎都不用怎么去管理就能生长得很好,而种菜还有这样那样的成本,所以这种事情对他这样的农民来说真的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这时李凡才将话题引到了正事之上,他试探地道:“对了,周叔,你说你堂哥周常德有一个儿子,你打电话通知他了吗?”
“打了啊,这事怎么能不通知呢?他家就剩下他一个了,他爹死了,总得有人送终吧。”
“那他回来了吗?”
“没回来。我打过去的电话没人接,提示我留音,我就留了。我可不止打了一次啊,我打了好几次的,长途贵得很,我也不能一直打啊。”周常富说。
李凡说道:“你有他的照片吗?”顿了一下,他又说道:“对了,上次你还提起过他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我那侄儿叫周兵,照片的话,我回家找找去,李医生你等等。”周常富抬腿就往家里走。
李凡没跟着进去,人家没邀请,他跟着进去是很不礼貌的。周常富的家其实很简陋,周常富不邀请他进去,是觉得不好意思。
这种心态他是很理解的,要是在一年多以前,有个不熟悉的人找他,他也不好意思将人家往他的老屋里请。请进去了,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怎么请啊?
周常富很快又返了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发黄的相册,“喏,李医生,这张就是我那侄儿的照片,你看看。”
相册里也就几张照片,周常富指着的照片也有些发黄了。李凡定眼一看,顿时生出一种苦笑不得的感觉来。那照片中的人物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屁孩,虎头虎脑的,模样儿倒是很可爱,可哪里看得出张大后是什么样啊?
李凡此行的目的,就是怀疑那个给他手机的人是周常德的儿子周兵,所以他来到了这里。他问周常富有没有周兵的照片,为的就是证实一下心中的猜测。
照片就在眼前,但李凡却无法肯定照片之中的小屁孩就是那个男人。不过,仔细端详照片之中的小孩,隐约间还是会觉得有些相似的痕迹。他的心里也在暗暗地琢磨着,那个男人会不会就是周兵呢?
“还有没有别的照片呢?年龄大一些的。”李凡说道。
周常德摇了摇头,“没有,我从来不住照相,没照别的照片。李医生,你找周兵的照片干什么啊?”
李凡笑了一下,“周叔你别多心,我没有别的用意。我找周兵,是想让他回来帮我工作。他父亲去世了,家里也没个人,人总是要回家的嘛。我就是想看一下他是什么样的人,然后跟他联系一下什么的。”
如果说与周常德的案子有关,没准周常富就不跟他谈了,这样说,最大程度能消除周常富心中的顾虑。这样做虽然有欺骗的意味,但李凡却没有半点恶意。
“这是好事啊,李医生你早说嘛,我去我哥家中给你找找,没准我哥有他现在的照片。能给你这样的老板打工,那是军娃子的福气。”周常富说,他并没有怀疑什么。
“那就谢谢周叔了。”李凡道了个谢。
半响后周常富带着李凡到了周常德的家门口。贴着门神的院门紧闭着,整个宅子都沉浸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之中,静得可怕。
周常富拿出钥匙开门,开了门往里走,一边说道:“哎,军娃子现在不知道在哪哦,他爹的尸体都还存放在殡仪馆里,没人去料理后事,哎。”
“你有他的电话吗?回头你给我一个号码,我去打给他。”李凡说。
“那好啊,我这就说给你。”他说了一个电话号码。
李凡默记了下来。
堂屋里还保留着法医画下的人形线条,看见线条就仿佛看见周常德正躺在地上一样,感觉很诡异。
忽然,李凡的时间落在了堂屋的正墙下,呆住了。那里,放着一块蜂窝煤,蜂窝煤的孔眼里插着三炷香的木条。旁边的地上还有一些纸灰,以及一些没有燃烧干净的纸钱。
愣了一下,李凡脱口问道:“周叔,那香和纸钱是你烧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