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朱楹的目送下,胡烨跟着张玉、朱能、邱福,还有张辅等人一路西行,直奔嘉峪关。
这一路上,他们再也没有耽搁时间,因为他们只有一天时间赶到嘉峪关,因为一天之后,十五万大军便要集结在嘉峪关,然后直接前往哈密。
而这一路上都不再是中原的那种水草茂盛的小路,而是荒无人烟的戈壁,一望无垠。而且昼夜温差极大,也许白天要脱了衣服,光着膀子,到了晚上却要冷得打哆嗦,裹了好几层衣服都冷得睡不着。
而队伍的士兵,多是江南的人,只有一两千人是朱棣从北京带过去的,能够适应一点这种环境,其余的人,在经历过一晚之后,便感冒的感冒,发烧的发烧,这可苦了随行的储承。
倒不是因为病不好治,而是因为病的人太多,而随行的军医,又只有三人。
“大将军,这样下去不行啊,只怕是还没到嘉峪关,士兵们都已经病倒了。”
储承来到张玉的面前,大声的说道。
“没得商量,明天这个时候必须赶到嘉峪关,如若不然,军法处置!”张玉很坚决的说道。
储承还想跟张玉争辩,被胡烨一把就提了出来,这货就是个直肠子,这就是从小生活在封闭环境里的人的通病,以为外面的世界跟他生长的幻境一样,其实不然。如果这货是在储神谷,或许还会被储良夸奖。但是这货现在是在军营,如果刚才继续跟张玉争辩,只怕立刻就是几十军棍打在这货的屁股上。
按照这货现在的身体,几十军棍下来,不躺个十天半个月是不行的。
“院长,你拉我干什么,我要去跟大将军理论。现在士兵的身体不行,怎么能急行军,若是拖垮了身体怎么办?就算是上了战场,也没有多大用。”储承很不服气的对着胡烨吼道。
“你懂个屁,你以为这些军人都是泥捏的啊,一点小小的感冒就能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要是在战场上流血了怎么办?难道还要立刻送回青天医院去救治?”
胡烨没好气的鄙视了一眼储承,这货好心是好心,但是有时候好心反倒会变了坏事。
“可是……”
储承还想反驳,却被胡烨给打断了。
“你现在是在军中,首先。你是个军人,然后才是个医生,作为军人,就要服从命令。你现在就去熬药,给生病的士兵喝,一切都等到了嘉峪关再说。”胡烨大喝道。
储承最终选择了闭嘴,很是郁闷的退了出去。
“也不知道常宁那姑娘是怎么看上这个楞小子的。”胡烨摇了摇头,心里一阵嘀咕,想想常宁那美貌。再看看储承的样子,顿时觉得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张玉的急行军有了效果,虽然感到嘉峪关的时候,已经有上千士兵上吐下泻。但是终究是赶到了,可以休整一天了。
接下来才是储承最忙碌的时候,因为足足有十五万人集结在嘉峪关,他才发觉军中的药材根本就不够用。于是只好派人去嘉峪关的各处买药,几乎是将嘉峪关所有的要点一扫而空。
嘉峪关的老百姓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还以为世界末日要到了。不然怎么可能有十五万人来到嘉峪关,要知道整个嘉峪关的人加起来,只怕是都没有十五万人,一下子就将嘉峪关那不大的城池给填的满满的。
不过嘉峪关有一支部队没有动过,那就是肃州卫,因为他们是一只驻扎在嘉峪关的,也是压力最大的一只部队,因为他们要防备着安可帖木儿叛变,一旦叛变,他们便是第一线。
肃州卫指挥使叫做周通,年仅三十八,却已经白了一头发,胡烨看到他的时候,还以为是七老八十了呢,只有那脸颊看上去还像个中年人。
“大将军,你们可算是来了。”
见到了张玉之后,周通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其实早在哈里苏丹率领大军攻下别失八里之后,这货就一直提心吊胆的,生害怕安可帖木儿叛变,然后大军东进,仅靠他这五千人马,根本就抵挡不住安可帖木儿的几万人马。
“周大人无需多礼,现在前线情况如何?”张玉大声的问道。
“安可帖木儿还是在调兵遣将,但是意图不明,不过嘉峪关以西五十里,都没有他的人马,不像是要进攻嘉峪关的样子,可能是在调兵应付哈里苏丹吧。”周通喃喃说道。
“不管他是打的什么主意,这次他都难逃命运。”张玉嘿嘿一笑,看了看后面的两人,这两个人都是吏部的人,平日里勾心斗角的事情没少干,现在又有了皇帝的旨意,还有自己身后这十五万大军,掣肘安可帖木儿那是小事一桩。
“怎么?难道皇上要对他下手了?”周通一喜,如果对安可帖木儿下手,在哈密设立卫所的话,他的压力立刻就会减轻不少,他就从边陲一下子成为内地,就不用整日提心吊胆了。
“这个倒不一定,还得要看那安可帖木儿的态度,不过安排人手去接管哈密是肯定的,只不过哈密的统领,名义上应该还是他。”张玉点了点头,这件事朱棣走的时候也没有跟他说,还是纪善和周安受了皇帝旨意,才来跟他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