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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学里回去想了许久,从一开始自己弄丢江姜就注定,就算他现在把江姜找回来,她也不可能是江和那样的性格。</p>
要是这府外七年的生活江姜从来都没有改掉小孩子心性,她没有办法撑到回到将军府。</p>
是江学里自己一直都不愿意承认。</p>
昨天看到江姜和欧阳离在一起的场景,那是江学里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他们两个人未必就是情人,江姜现在小,很大可能根本就没有男女方面的心思,欧阳离呢?他身边什么样的美人没有,没有必要看上一个小孩子。</p>
那么他们为什么关系这么密切。</p>
江学里昨天一晚上都没有睡,把之前查到的关于两个人之前的详细都再次看了一遍,无关政局和九皇子的身份,江学里看明白过来,他们两个人是同类的可怜人。</p>
都是被家族所不承认的贵家公子小姐,流落在外,无依无靠,欧阳离身边或许还有一些其他的势力,江姜就不见得,除了一个以鱼,什么都没有。</p>
欧阳离照顾江姜,看中的江姜身上自己的影子,要是没有隐藏在背后的势力,欧阳离未必见得比江姜的日子好过。</p>
江姜呢?在当时绝对的弱势下来,欧阳离朝他伸出援手,这就是无可比拟的救命之恩,就算是血脉相连的父母和后面那么多讨好的人都比不了的。</p>
雪中送炭的情谊,很容易滋生出来绝对的信任。</p>
血脉相连的父母又如何?他们把人驱出府,娘亲如何,杨姨娘把江姜不当人,就算现在自己亡羊补牢,江姜心里有几份感动,江学里自己都不相信。</p>
只是有人对她好,江姜当然不会拒绝,说来说去,在京城中,她终究是弱势一方。</p>
有人对她好,她当然受着,越多人对她好,她自然更加安全。</p>
可是信任么?江学里平静而论的考究,江姜对他们的信任恐怕几乎为零,她最终信任的,还是当时在绝对劣势下施以援手的欧阳离。</p>
因为欧阳离当时可以眼睁睁看着她死,但是他没有,这就是信任的源头。</p>
想明白这一点,江学里就不再纠结江姜对他的态度,也不在吃醋江姜跟九皇子关系更好,更加没有再次考虑过九皇子身份所带来的的麻烦。</p>
他失而复得这个宝贝女儿,九皇子起了关键性的作用,他想要这个女儿,就没法舍弃九皇子,至于九皇子的身份,以及将军府跟九皇子关系过近产生的猜测,这是江学里必须要付出的代价。</p>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p>
江学里眼眶还是青的,昨天一晚上没有睡,一大早就去上朝,朝堂上没有什么大事,就是为了一个公主宝物丢失的案子禁军跟扯的焦头烂额,反正跟自己没有关系,心里记挂着事情,一只耳朵听着禁军总领在那里疯狂聊进度,事情牵扯内宫,珠宝是如何丢失的,内宫也脱不了关系。</p>
禁军的巡查从各个客栈到各种娱乐场所,江学里记挂着暗卫昨日的话,听了全程也没有听到他们扯到学神书楼,他一个人都没有说,下了朝就往家里赶。</p>
站在江姜院子外面,听到以鱼说小姐还在休息的时候,江学里才蓦然的松下一口气,他一大早就提着一口气,心里焦躁,想不清楚为什么,一直到现在站在江姜的院子门口,手里的姜茶冒着热气上来,江学里才想明白,他终于又机会弥补,当年没有来得及跟这个女儿弥补的事情,他到现在才赶得上。</p>
她还在睡觉。这个念头让江学里心里十分安静,他还来得及,不像是以前,他回来,只有林洛难产而死的消息,孩子早就被换掉,自己浑然不知。</p>
再来一次,江学里真的受不住。</p>
这个院子很安静,江学里坐在正堂,江姜不喜欢人多,前面很安静,走动的几个丫鬟上茶动作敏捷安静,很快就退下,外面只有小雨哗啦啦的声音。</p>
江学里在这里重新找到自己内心的平静。</p>
一直等到江姜起床。</p>
江姜表情迟疑,不明白江学里的态度发生这么大的变动,还特意过来跟自己说得这么直接,他想要跟以前一样打着哈哈混过去,但是江学里实在是太过于认真。</p>
欧阳离昨天跟江学里说“不要把她当做小孩子对待”,江学里真的听进去了。</p>
“爹爹。”江姜想了想才开口,“礼哥哥待我好,我也会对他好,爹爹对我好,我也如此。”</p>
“好孩子。”江学里摸了摸江姜的头发,眼眶明显泛红。</p>
江姜迟疑一瞬间,十分懂事的给江学里夹了菜,“您上早朝还没有吃饭啊,多吃点。”</p>
说起来早朝,江学里突然就想起来在朝堂上吵了一早上的大盗问题,欧阳离昨天问自己的话还在耳边,江学里想欧阳离看样子已经跟江姜说过了,但是他说那是他的事情,自己知道了也应该告知江姜,欧阳离昨得对,书楼是江姜的,她应该知道有光书楼的一切问题。</p>
“最近京城的大盗偷窃你知道吧。”江学里说,“你昨天问过我,我当时还有些消息没有跟你说,现在禁军已经查到书楼,最近学神书楼附近有很多人盯着。”</p>
江姜一愣,她还不知道。</p>
江学里一看就明白,“你不知道?”</p>
江姜顿时就反应过来,她想起来自己迷迷糊糊之间欧阳离说要什么事情要跟她说,现在看起来,应该就是这个。</p>
江学里安慰她,“你也不用着急,肯定也不是什么大事,大盗行窃是禁军明面上的事情,查书楼是例行,不仅仅书楼,最近这段时间京城各个地方都被查了个遍,现在查到你书楼了。”</p>
“学神书楼现在目标大,又人多眼杂,万一真的是混进去什么人,到时候也解释不清楚,你要是同意,我让人去书楼守着,将军府的人在,想必大盗也不敢往里面钻。”江学里一边说着一边看江姜的表情,他心里有一种感觉,江姜不会同意让自己插手。</p>
果然,江姜摇摇头,“爹爹,你也说了,人多眼杂,要是大盗真的往我书楼里面钻,到时候还牵连将军府,没有这个必要,我让掌柜的多注意,只是定在书楼附近的人,爹爹有什么消息吗?”</p>
江学里摇头,“我让人再查,现在还没有消息,昨天已经搜过几家书楼,今天估摸着要轮到学神书楼,将军府不方便露面的话,我让书州去,他帮你照应一二。”</p>
“至于盯在外面的人,阿姜。”江学里看着江姜有些心神不灵,心里一跳一跳的,“书楼目标大,是其他书楼的眼睛也说不定。”</p>
江姜摇摇头,江学里的话都没有听进去,她总觉得这事有古怪,禁军查一个盗贼,需要又封锁城门又大张旗鼓的吗?</p>
还是说,他们的目标根本就不在盗贼身上,他们这么大张旗鼓的搜查京城,想要找的是什么?</p>
江学里给江姜夹了菜,“这查起来也很快的,一个人一个人比对着文书,是哪里人,在京城有没有合理的理由,要是外地人,文书路引,也是可以证明身份的,你书楼....”</p>
江姜心里一跳,她突然就反应过来,自己刚刚一直忽略的一点是什么!</p>
江姜几乎是跳起来,心神不稳,“爹爹,我有事要出去。”</p>
江学里是什么样的眼睛,一把就察觉出问题,“阿姜,爹爹可以帮你吗?”</p>